消毒液碰到傷口,刺辣辣地疼,舒雋呼吸急了一瞬,腿不自覺地往後躲一下。
厲璟源察覺立刻停下動作,轉頭看他:“疼了?”
舒雋松開咬著的下唇,還在嘴硬:“不疼。”
可他頭頂的小人卻吧嗒吧嗒地抹眼淚:“嗚嗚嗚,好疼。”
厲璟源丟掉消毒麵團,又換了個新的:“我輕點。”
傷口的血跡清理乾淨,厲璟源在傷口尾部發現了一塊細長的碎瓷片,豎著扎在肉裡。
拿著鑷子,出聲提醒:“找到了,我幫你夾出來。”
舒雋點點頭,但是發現他沒看自己,補了聲:“好。”
下意識攥緊拳頭,以為會很疼,結果一個眨眼的工夫,厲璟源就把鑷子拿開了:“好了。”
“謝謝。”舒雋動了動小腿。
厲璟源松開手,舒雋嗖地把腿抽了回來:“厲先生謝謝你幫忙。”
“沒事。”厲璟源起身:“不用叫我厲先生,你是徐楠的朋友,隨著他叫我哥或者名字都行。”
直接叫哥,舒雋有些叫不出口,直呼姓名又覺得沒禮貌,於是折中了一下:“那我以後叫你源哥?”
“行,都可以。”厲璟源沒在樓下多留,踏上樓梯回了二樓。
他上樓後舒雋也沒在樓下待太久,傷口不出血他起身去喝了水,也上樓睡覺。
第二天一早,舒雋起床下樓沒見到厲璟源,家裡安安靜靜地一點聲音都沒有,猜他大概是早起出門了。
舒雋吃了口麵包當作早餐,之後也出門。
他打算去附近轉轉,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去商場買一只花瓶。
因為管轄區規定嚴格,非居住外來人進出流程非常繁瑣,所以區域內只有幾家軍方所有的生活超市,賣一些生活必需品。
如果想買必需品以外的東西,還是要去外面的民眾商業區。
舒雋記住了離家最近的幾家超市位置,然後開車出了管轄區。
昨天他進來的時候已經進行了車輛登記備案,也領取了出入碼,這次出門就方便許多。
來到一處主營家裝用品的商場,舒雋盡力憑著記憶在挑選相似的花瓶。
花瓶選好了,他還把自己暫缺的用品買齊,順便把午飯也解決,不然回家只能吃麵包泡麵什麽的了。
購置完畢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上車,正準備啟動車子回家,智腦提示響了,是林博仁。
他早就料到林博仁最近會聯系自己,可看到名字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陣煩躁。
現在林漾才剛剛安頓好,還不是和他撕破臉皮的時候。
等過幾天他整理完林博仁虐待林漾的所有證據,提交起訴奪回林漾的監護權以後,他和林博仁的較量才真正開始。
母親的死像一根深埋在他心口的刺,日日夜夜剮著他心上的軟肉,刺得鮮血淋淋,一定要讓林博仁和沈萍付出代價。
這麽多年他不斷在努力,除了林漾以外,他切斷了林博仁一切能控制他的可能。
舒雋深呼吸調整情緒,接起電話。
那邊瞬間傳來林博仁令人反感的笑:“我的好兒子,你和厲先生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嗎?”
他嘴裡說著不要臉的話,舒雋聽得拳頭都硬了:“他很忙,過些日子才有時間見面。”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林博仁那邊瞬間變臉:“你怎麽這麽沒用?還沒把人釣到床上去。”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像隻發.情的狗到處爬別人的床?”舒雋很少用這種刻薄的話去罵人,但林博仁剛剛說的話讓他心裡的火氣蹭蹭地躥,壓都壓不住。
“你罵你老子是狗?你TM……”
林博仁的話還沒說完,舒雋直接關閉通話。
他不是狗,因為他對舒雋做的那些事連狗都不如。
舒雋天生腺體發育遲緩,別人十歲可以檢測第二性征,他愣是拖到了十四歲才勉強測出第二性征。
得知他是個omega的那天,噩夢一樣。
林博仁是個惡劣到骨子裡的自私alpha,在他心裡一直看不起omega,所以這麽多年對舒雋的母親肆意辱罵,拳腳相加。
甚至在他母親結合期時使用信息素暴力,逼其下跪求饒,導致他母親一直體弱多病。
在得知舒雋是omega那天,把他關在地下室整整一個月。
後來是母親傷痕累累地來看他,把他帶出了地下室。
雖然母親沒說,但他知道,母親身上的傷一定是求林博仁時被虐打的。
也是那個月,他母親懷上了林漾。
在他母親懷孕期間,林博仁不再經常回家,他們母子倆也少挨了不少打罵,舒雋和他的母親還天真地以為是他良心發現了,結果卻是因為林博仁和沈萍搞在了一起。
漸漸地,沈萍不滿足於做他的地下情人,但法律又有規定,懷孕和生育不滿三年的夫妻不能離婚。
林博仁和沈萍不肯等這三年,更不願意讓舒雋的母親分走家產,於是在生下林漾的幾天后,兩人一起把人逼得從樓上跳下。
舒雋當時就在樓下,他看著母親摔在自己的面前,她顫抖地拉著他的手,指認樓頂的凶手,要他千萬小心,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尚在繈褓的林漾。
那天、那一幕,對舒雋的傷害太大。
自那以後他病了好久,母親臨死前的模樣沒日沒夜地折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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