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接近午夜,舒雋放下手裡的香檳,穿過人群,找了處安靜的角落坐下休息,他覺得自己醉了,頭暈得厲害。
抬起手貼貼自己熱烘烘的臉頰,呼出一口熱息,單手撐住額角。
現場喧鬧混亂,尤其是那些用來烘托氣氛的霓虹閃燈,晃得他頭更暈了。
舒雋頷首垂下眼睫,避開晃眼的燈光。
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今晚這點酒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可偏偏醉得如此嚴重。
打算穩一穩心神後就去找徐楠,知會他自己得提前回房間休息。
撐著扶手起身,隻離開沙發寸許,又脫力摔了回去。
手腳軟得發脹,使不出一點力氣。
不僅沒力氣,還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溫越來越高,烘得口乾。
舒雋抿抿微燥的唇瓣,在人群裡四處尋找徐楠的身影,可能是好朋友之間的心靈感應,徐楠也正好轉頭看向他。
兩人目光對上,徐楠立刻會意他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和正在聊天的朋友交代了句,轉身小跑到舒雋身邊:“雋雋,你臉怎麽這麽紅?”
舒雋秀長的指節抵住眉心,這會兒他覺得周身更燥了,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籲出的灼熱氣息:“徐楠,我有些醉了,想先回房休息。”
徐楠彎腰去扶他:“我送你回會房間。”搭住他的肩膀想將人從沙發上扶起:“你的酒量那麽好,今天怎麽醉……”
徐楠說到一半的話忽然停住,半晌後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雋雋,你是不是……到結.合期了?”
剛剛靠近舒雋的瞬間,徐楠聞到一陣輕淡的甜香,是橙花的味道。
舒雋皺起眉頭,語氣無力,但卻篤定:“不會,我的結合期前兩天剛過。”
徐楠若有所思,微微偏頭靠近他側頸腺體處,再次確認:“可是雋雋,我嗅到了橙花味的信息素,你上個月才剛剛完成分化,體內激素不穩,很有可能會出現結.合期反覆的情況,帶抑製劑了嗎?”
舒雋本就隴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橙花的確是他信息素味道,而且徐楠也不會拿這種事和自己開玩笑。
他不得不仔細辨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似乎……真的不是醉酒這麽簡單。
可結合期才過去幾天而已,他以為最近一段時間不會用到抑製劑,並沒有隨身攜帶:“我沒帶。”
徐楠愣了一下,也跟著為難。
為了將抑製藥物對腺體的傷害降到最小,近些年醫院會根據每個Omega不同體質,量身調配抑製劑,不能混用。
沒有Alpha伴侶的Omega會隨身攜帶抑製劑。
舒雋分化遲緩,上個月才分化,沒有經驗這方面的經驗,剛剛也是聽徐楠說了他才知道,原來剛分化不久的Omega結.合期會出現不準時和反覆的情況,以後才會逐漸穩定。
舒雋努力壓製自己的熱.燥情緒,緊握住徐楠的手腕:“我現在就離開。”沒有抑製劑在身邊,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裡,不然會引起麻煩。
徐楠擔憂的目光又多了些歉意:“雋雋,恐怕不行,下山的纜車得明早才恢復運行,我先送你回房間,然後再想辦法。”
為了讓自己度過一個難忘的生日,徐楠特地選了這處建在山頂的度假別墅,沒人來打擾,而且還方便明早和朋友們一起看日出。
但因為山太高,只能纜車通行,安全起見,景區規定纜車運行時間早七晚六,現在是半夜,纜車早已經停運了。
舒雋的體溫還在不斷升高,而結合期的一些特征也開始洶湧顯露。
他們周圍甜糯的橙花味越來越濃,不能繼續留在大廳,必須趕快離開。
徐楠扶著他,急匆匆走進電梯,得趕在其他人發現之前,把舒雋送回房間。
頭暈得的失重感越來越強烈,即使被徐楠扶著,舒雋依舊無法站穩,指節緊緊抓著電梯一側的扶手,關節泛白,身體微微顫抖。
休息的房間在三樓,從電梯口到房間幾步距離,兩人走得跌跌撞撞。
走進房間,舒雋栽在床上動也動不了,臉埋在枕頭裡,聲音因為難受而變得嘶啞:“徐楠,為什麽我這次比前幾天的時候更難受。”
舒雋耳邊的紅暈已經燒到脖頸,瓷白的頸間皮膚透出嫩粉色,他身上每一處關節脹痛酸疼,體溫還在不斷攀升。
徐楠很輕柔地幫他貼上了阻隔貼,防止信息素外露出房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阻隔貼只能隔絕信息素不外露,並不能緩解舒雋的痛苦。
徐楠心疼又愧疚,急得紅了眼圈:“雋雋是我不好,非要選這個鬼地方過生日,我想辦法,我去找人幫你!”
舒雋緊緊咬住嘴唇,疼痛換來他短暫的清醒:“別去找Alpha幫忙,我忍一晚。”
雖然舒雋分化不久,應對一些突發情況沒有經驗,但基本常識他還是懂得,處於結合期的Omega沒有抑製劑在身邊,Alpha的臨時標記可以緩解他現在的痛苦。
徐楠卻不同意:“雋雋,你放心,我不會找外人。
我去找我表哥,他人品很好,絕對不會亂來冒犯你的。”
舒雋因為難受輕.喘著:“你表哥?”
徐楠點頭:“對,我去拜托他幫忙,他是高階alpha,可以幫你的。”
舒雋還是拒絕:“別,我忍一晚。”
“可是你現在的反應這麽強烈,體溫一直升高,我擔心你身體會出問題。”徐楠急得在床邊打轉,聲音都帶了哭腔:“雋雋聽話好不好?是我要你來的,如果你出了問題,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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