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璟源把自己的那瓶放在一旁,隨手拿起舒雋修剪了一半的向日葵。
隨著他的動作,兩人的距離不可避免地接近。
舒雋嘴裡含著果汁,口腔裡彌漫著甜甜糯糯的芒果香,但鼻端還是能聞到清冽的帶著冷感的松香,無論口腔裡的糯香有多重,依舊讓他無法忽視厲璟源信息素的存在。
他頭頂的小胖人懷裡抱著一瓶大大的果汁正在噸噸噸,喝完後心滿意足地用小手一抹嘴巴,瓶子一甩:“喝飽!”
然後又向著厲璟源的方向探著身子,用力嗅了嗅:“你還是好香。”
這次厲璟源一直看著舒雋頭頂,小人的一舉一動他看得清清楚楚,也可以確定,它是真的聞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這小人會和舒雋穿相似的衣服,做同步的事,那是不是也代表,小人聞得到,舒雋也一樣聞得到?
厲璟源剪好一隻向日葵放進花瓶裡,試探著問:“你會聞到我的信息素嗎?”
舒雋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微微發燙的耳根,猶豫後點點頭:“可以聞到,但就一點,很淡。”
厲璟源注意到他的動作,目光掃過他透粉的耳根後倉促收回,微微攏眉:“是只有今天聞得到,還是之前也會聞到?”
舒雋回憶了一下,除了臨時標記那晚,他也不是第一次聞到厲璟源的信息素,誠實回答:“今天可以聞到,前幾天在酒吧,也能聞到。”
厲璟源目光又瞟向他的越來越紅的耳朵,轉而向舒雋道歉:“我最近在服用一些藥物,大概和這有關,很抱歉給你造成困擾。”
舒雋禮貌笑笑:“沒關系,算不上困擾。”
小人懟著手指,有些害羞:“很香的,我很喜歡。”
舒雋放下果汁,示意厲璟源把修枝剪還給自己:“還是我來吧。”
厲璟源把剪子遞給他:“嗯,我去醫院,問醫生有沒有解決辦法。”
舒雋遲疑著接過剪子:“你是怎麽知道我剛剛聞到你信息素了?”
他已經在盡力掩飾了,想不出厲璟源是怎麽知道。
“……”厲璟源目光略不自然地掠過他發頂:“我只是隨口問一下,醫生和我說過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聽到他的回答,舒雋松了口氣,他以為是厲璟源發現他耳朵又紅又熱才問的呢。
他這邊極力掩飾,他頭頂的小人卻全都給他抖了出來。
很怕厲璟源看不到他快紅透的耳朵,骨碌從頭頂滑到耳邊,兩隻小手勾住耳朵蕩悠悠,還很得意:“耳朵紅都沒看到,那心跳得快就更發現不了啦。”
厲璟源假借咳嗽遮掩自己壓不住的嘴角,找個借口上樓:“我去樓上換衣服,然後去醫院。”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出賣的舒雋點頭說好。
厲璟源很快穿戴整齊抓著車鑰匙下樓出門。
舒雋已經插完花擺好花瓶,回自己房間了。
他這會兒有時間,把前段時間林漾交給他的視頻和照片整理好,找到了一個備注名叫“陳之學長”的聯系人,他是一名律師。
舒雋想和他聊聊現在起訴林博仁,拿到林漾撫養權的可能性有多少。
陳之比他大兩歲,也是一名omega,是他的學長,現在是一名律師,
除了徐楠以外,陳之是他最好的朋友,不過舒雋畢業這段時間太忙,陳之大概也忙,兩人的聯系才變少了。
看了下時間,並不算晚,應該不會打擾到他休息,點開微訊發了條消息:
—學長,你最近忙嗎?我想約你見一面,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
信息發過去不久,就得到了陳之的回復:—。
舒雋看著聊天框裡的句號,有些摸不準陳之的意思,是太忙了嗎?沒有時間回復自己文字?
正琢磨著要不要再和陳之確認一下,通話突然接進來,是陳之的號碼。
雖然最近沒聯系,但之前舒雋和陳之已經很熟了,很自然地接起電話:“學長,我正要回你消息。”
“舒雋,你好。”那邊的聲音很客氣,甚至帶著疏離。
舒雋聽得一愣,又看了眼號碼,確定真的是陳之。
但那端的人和他印象裡的陳之一點都不一樣,以前陳之經常約他一起出去,還會給他帶母親做的點心和小零食什麽的,兩人說話也很熟絡,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
舒雋一時哽住:“學長……”站起身走到窗邊,試探著:“你在忙嗎?”
那邊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不想被人發現他在講電話:“不忙,我沒在工作。”
“是休假嗎?”
“不是,我已經不工作了。”
舒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然從陳之的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絕望和無奈:“學長,你現在不方便講話嗎?”
那邊再開口時嗓子有些啞:“舒雋,你來找我,我……”
陳之的話無緣故地停下了,像是被誰硬生生打斷一樣。
舒雋沒能等到回答,陳之那邊切斷了通話,他再打過去,已經無法接通。
舒雋又接連打了幾遍,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的擔心毫無響應。
他忽然想到自己有陳之母親的號碼,急急忙忙撥過去,已經提示空號。
好在他之前去過陳之家裡幾次,現在還記得地址,陳之說到一半的話讓他很不安,沒耽擱時間,抓起鑰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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