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螺獅粉, 路聞竹分外不通情理。
許柚忿忿咬下唇, 不舍地盯著右手的外賣, 半晌,仿佛下了好大的決心。
許柚毅然回過頭。
——於是轉身向樓梯間走去。
轉彎前還扭頭朝路聞竹看了一眼。
眼睛圓圓的, 清澈透明,像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狗,讓人不忍心拒絕。
“沒關系的,我可以站在樓梯間吃完再進屋的,今天晚上才9度,一點都不冷的......”
許柚懂事地自言自語。
路聞竹低頭捏了下眉心,沉默片刻。
“…去陽台。”
許柚閃現開大都沒他進屋跑得快。
黑白分明的眼睛彎了彎,許柚順台階就下,他知道路聞竹有多不喜歡酸筍味,得了便宜不忘賣個乖,甜甜軟軟地喊謝謝師兄。
路聞竹挽起袖口,露出小臂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許柚眼睛偷偷亮了亮。
穿衣斯文顯瘦,脫衣...連青筋都格外會長,若隱若現的凸起,平添了幾分欲和色氣的味道。
“站這等著,我先把衣服收了。”
“嗯嗯好的。”
許柚老老實實站在牆邊,跟軍訓時站軍姿似的,滿臉寫著“我好乖”三個字,腦子裡則信馬由韁,充滿有色廢料。
許柚飛快往玻璃門裡偷瞄一眼。
陽台上晾著連帽衛衣、外套、褲子、睡衣...當然也有貼身衣物。
許柚臉紅了紅。
看到幾條邊上寫有CK的。
原來師兄喜歡黑色三角的。
路聞竹甚至把養在陽台的兩盆花草都搬了進來,然後遞給許柚一個小板凳,接著冷淡又無情地關上了門。
關得嚴絲合縫。
“吃完再進來。”
許柚坐在小板凳上,環顧一圈。
陽台雖然不像屋內那麽暖和,但封了窗,起碼比潮濕陰冷的樓道好很多。
許柚打開外賣,心滿意足捧著碗吸溜了起來。
吃完粉,許柚打開陽台的窗戶通風,又趿著毛絨拖鞋,噠噠噠跑到樓梯間扔垃圾。
進屋之前,許柚低頭,扯著睡衣聞了聞。
他自己聞不出來,但不喜歡酸筍的人可能會對這個味道很敏感。
“師兄...那個...”
許柚若無其事攥著衣角,努力裝出淡定的樣子,他低著頭,露出一截瓷白細膩的後頸,咬字輕輕軟軟的,
“…我能不能借你家洗個澡?”
路聞竹頓了頓,淡聲說。
“浴室左邊第一間。”
許柚小聲呼了口氣。
“謝謝師兄...”
他關上門,抬手,睡衣扣子解了一多半才想起來。
“師兄...”
一個腦袋從門縫裡鑽出來。
路聞竹半跪在客廳的地上,正在喂貓,漫不經心應了聲。
“嗯?”
許柚咬下唇,突然覺得有點難以啟齒,紅著臉結巴了一下。
“那個...毛、毛巾...我可以借一條嗎?”
貓貓大人不滿地仰頭喵了一聲,收著牙輕輕磨了磨路聞竹的指尖,不懂為什麽“仆人”喂凍乾的動作突然停下來。
路聞竹抬手揉了把小美短毛絨絨的腦袋,不知道是對貓還是對他說的,音色散漫。
“等著。”
路聞竹起身走進儲藏間。
許柚悄悄松口氣,低下頭,忙不迭把解了一大半的睡衣扣子系好。
路聞竹打開儲藏室的壁燈,視線淡淡掠過置物架上擺放整齊的一摞,他頓了頓,神色自若關上門。
“我家沒有新毛巾。”
許柚簌然睜大眼睛,唇瓣茫然地抿了抿
“…啊?”
“只有用過的。”
許柚耳朵紅了紅,他緊緊攥著衣角,自我開導。
洗乾淨了就行,跟新的也沒什麽兩樣。
許柚仔細回憶了一下。
但是路聞竹剛從陽台收進來的衣物裡似乎...好像...並不包括毛巾。
許柚喉結輕輕動了一下。
他鼓起勇氣瞥了一眼浴室的毛巾架,滿腦子都是這是路聞竹用過的,那他用了不就是......
豐富的想象力逐漸朝不可描述的方向信馬由韁,許柚耳朵悄然紅了,拉都拉不回來。
路聞竹走近一步,低頭看著許柚的眼睛,還壞心地故意逗弄他,低聲問。
“用我用過的,介意嗎?”
許柚臉騰一下紅透了。
他咬著嘴巴搖搖頭,努力裝出淡定的樣子。
“不、不介意,都是男生...”
路聞竹唇角弧度淡了點。
“都是男生?如果今天是胡芃的毛巾你也用?”
許柚茫然地眨眨眼睛,不知道怎麽突然扯到胡芃。
路聞竹斂下眼,薄唇微抿。
“沒什麽。”
他轉身要出去,許柚慌了慌,下意識扯住他的衣角。
許柚垂著睫毛,認真想了想,片刻後,他搖搖頭,輕輕說。
“…不會。”
如果是胡芃的毛巾,他不會用。
許柚看上去大大咧咧,人緣好,其實是一個分寸感很清晰的人,比如直男們同喝一瓶水很平常,但因為他是gay,許柚寧願渴著也不會這樣。
許柚有點懊惱地抿著唇,不知道哪句話說錯讓路聞竹不高興了。
路聞竹唇角無端挑了挑,沉聲繼續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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