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沒關系,今天要來轉學生,要給人騰位置。”
丁逸逍沒理清這兩件事的因果關系:
“來轉學生跟你流放後排有什麽關系?”
紀因藍像看傻子一樣瞧著他:
“我流放?搞清楚,我是把你挪出去,好給別人騰位置。”
“?”丁逸逍更不服氣了:
“啥意思?你要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轉學生把我丟下?”
說完這話,丁逸逍細品,又覺得不太對勁:
“不對啊,你也不像那熱心腸的人啊,哪有你這樣,人還沒見到就爭著當活雷鋒的?你不是說多管閑事會折壽嗎?你不會認識那個轉學生吧?”
他摸摸下巴,大膽發動了他的想象力:
“難不成你有個瞞了兄弟多年的暗戀對象,這次機緣巧合下她正好轉來你的班級,你大喜過望,立馬一腳踹走與你相伴多年的兄弟,隻為將同桌之位讓給她,成全你們一段美好的青澀.愛戀同窗情?”
“想象力這麽豐富怎麽不去當編劇?”
紀因藍坐到後座,從包裡掏出自己的作業放到桌上,等著課代表來收,邊殘酷打破丁逸逍的俗套劇情:
“轉校生是我姐朋友的堂弟,之前一直在外省,現在回來準備高考,轉來咱班了,我姐讓我這地頭蛇照顧著人家一點。看她那千叮嚀萬囑咐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弟弟生活不能自理,生怕我疏忽怠慢,我不得準備周到點?省的回頭再聽她挑我刺。”
丁逸逍腦子一抽,脫口先問一句:
“男的女的?”
“怎,你有女弟弟啊,帶來讓我開開眼?”
“哦……”
紀因藍有換位置的正當理由,丁逸逍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忍痛接受了兄弟分桌的殘酷事實。
但他還是舍不得紀因藍的離去,盡管這人就在他一回頭就看得到的地方,他還是一分鍾轉頭八百次,就算在補作業的空隙也要堅持用眼神給對方傳遞自己的不舍之情,把紀因藍煩得夠可以。
丁逸逍一早的心情跌宕起伏,手底也十分忙碌,最後卡著線在早自習開始的前一秒交上了自己潦草的數學作業。
他長舒一口氣,正想看一眼今天是什麽早讀,但一抬頭,他發現教室並沒有因為早讀開始安靜下來,反而比先前更加鬧騰,有相當一部分人扒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地往外看。沒一會兒,一群鬼鬼祟祟的家夥又“嘩”地散開,各自回了各自的座位。
丁逸逍實在好奇,他隨手抓住路過自己身邊的男孩:
“哎,你們看什麽呢?”
“看新來的啊!臥槽,你絕對想不到誰來咱班了!”
那男生一臉興奮,匆匆撂下這樣一句就趕回了自己的座位。
丁逸逍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這麽激動。
他轉頭看向正低頭玩手機的紀因藍,問:
“你那堂弟是網紅?大明星?他們怎麽這反應?”
“什麽意思?”紀因藍正解手裡的數學題,沒注意教室裡的騷動,現在才抬頭看了眼。
確實如丁逸逍所說,教室裡那些家夥交頭接耳,個個一臉興奮,真像是見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
也是在紀因藍抬眼的同時,有人站在前門“叩叩”敲了兩下門板。像是對上了什麽信號,聽見這動靜之後,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於妙從前門走上講台,身後還跟著語文老師和另一個男生。
看見那男生,丁逸逍和紀因藍都傻了。
那人身材高挑清瘦,校服穿得很規整,背後背了一隻米白色的書包,頭髮稍微有點長,前額的劉海垂下來,有些擋眼睛,顯得整個人有種很特別的、清冷又陰鬱的氣質。
丁逸逍猛地轉頭,臉上的表情活像是見了鬼:
“你姐朋友的堂弟是許最???”
紀因藍也有一瞬的宕機。
但他冷靜下來,很快理清了思路。
陸琢姓陸,她的堂弟肯定也得姓陸,而且,人堂弟是轉校生,許最既不姓陸也不是轉校生,如果不是他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那麽真相只有一個——
果然,許最進來後,又一個少年打著哈欠跟在那三人身後走了進來。
那少年的頭髮呈深栗色,發絲微微卷翹著,姿態很懶散,腳上踩了一雙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球鞋。
這次對了。
紀因藍手裡轉著筆,微微朝後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上早自習了不知道?那麽長的鈴聲給誰打的,給我打的嗎?”
於妙敲敲講桌,語氣嚴厲,身後準備帶早讀的語文老師抱著講義站在角落裡,偷笑著看熱鬧。
剛才還鬧哄哄的教室在於妙發話後立馬變得一片死寂,一群人眼觀鼻鼻觀心,生怕被他們妙姐抓個典型。
於妙看著底下的混小子們靜下來,面色才緩和了些。
她又敲敲桌面,再開口時,語氣稍微柔和了點:
“看你們這麽興奮,看來大家都知道了,咱們班要來兩位新朋友。既然早讀已經開始,咱們就不浪費時間了。新同學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許最,你先?”
許最原本站在一邊,聽見於妙點了自己的名,他抬眸看了於妙一眼,又短暫地望了眼台下,才收回視線,抬步走到講台後。
台下幾十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許最垂下眼,抓著書包帶的手指微微蜷起,用力到骨節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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