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高層欲言又止。
柏建林對他說:“都是將來能為國爭光的選手,小澄有的,大家都有。”
那高層這才露出笑來。
應小澄得到教練們的默許,帶著柏潯轉身離開,走向選手們的宿舍樓。
一路上柏潯都走在他的側後方,和他保持一個身位的距離。
應小澄一直走到看不見柏建林他們了,才回頭牽柏潯的手,笑著問:“你怎麽一點也不告訴我?要給我驚喜嗎?”
柏潯讓他拉著手,並不說話。
訓練基地的宿舍樓樓層數都不高,像老式居民樓,但因為訓練基地本身就是新建沒多久,這些樓自然也算新。
應小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可以帶柏潯進宿舍,那種感覺特別神奇,好像帶他回自己家一樣。
宿舍樓大多是兩人一間,但應小澄是一個人住的,後來有新的運動員進來,也沒跟他住一起,而是去填補了其他房間。
房間不大,跟柏潯的洋樓或他爺爺的四合院肯定比不了,就是兩室一廳,一覽無遺。
但為了表示對應小澄宿舍的尊重,柏潯還是在他的引導下參觀了他的房間,還有他特別喜歡的小陽台。
“特別涼快,夏天晾衣服一下就幹了。”
柏潯一言不發,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叫毛坯房。不能問缺什麽,應該問有什麽。
“你們很缺錢?”
“不缺吧,食堂夥食可好了。”
柏潯抬頭看頭頂的吊扇和空調,西山的夏天得叫酷暑,“涼快嗎?”
“非常涼快。”應小澄對自己的宿舍很滿意。
但柏潯知道要讓他覺得不滿意更困難,應小澄是毛坯房裡打地鋪還能覺得不錯,至少不用露宿街頭的人,對生活水平要求非常低,幾乎沒有對物質方面的追求。柏潯懷疑知足常樂這四個字就寫在他們家族的基因裡,因為他的父母就是這樣的人。
“還有什麽要我看?”柏潯問。
應小澄有點不解,往床上坐,“就這些,都看完了呀,你想看什麽?”
柏潯點頭,也往他的床上坐,兩人的距離挨得特別近。應小澄聞到自己的汗味和他身上的香味交織在一起,突然很在意這種差別,起身想走,“我出汗了,我現在特別臭。”
柏潯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回來,另一隻手按在他的後脖子上,親他嘴唇。
應小澄確實出了很多汗,身上的衣服摸著還有點濕,皮膚因為汗液乾透了,摸著也不乾爽。
應小澄真的覺得現在很不方便,就掙扎不讓他碰,小聲求他,“你讓我洗洗。”
“不用。”
應小澄懷疑他還有兩隻手,怎麽攔也攔不完。
“我就衝一下水。”
“做不了。”
時間不允許,而且應小澄還有訓練,柏潯不想弄得他身體不舒服。
知道自己誤會了,應小澄臉一紅,放棄掙扎地被他拉回床上,“那你要幹什麽?”
柏潯並不說話,只是脫他衣服。
應小澄半推半就地拉著柏潯的手腕,這無異是縱容。
他一絲不掛,柏潯也脫了上衣。
應小澄摸他的皮膚,聲音小小的,“好涼。”
“你很燙。”
應小澄被親了額頭,臉頰,最後是嘴。
他們抱在一起,像天生就長在一起的兩株藤蔓。
古銅色的皮膚和白皙的皮膚對比強烈,刺人眼球。
應小澄的手按在柏潯的胸口上,自己也能看得到,噗嗤笑出來,“我好黑。”
其實也沒有那麽黑,只是柏潯長得太白,對比才顯得黑。
“為什麽你要叫爺爺來讚助田徑隊?”
柏建林不可能是腦門一拍,就帶著老朋友來送錢。這裡面肯定有柏潯的手筆。
“我們有條件。”柏潯說。
“什麽條件?”
“偶爾讓我進來看你。”
應小澄其實已經猜到了,但聽到他這樣說還是覺得很高興。
不過沒一會兒他又微蹙起眉,“可是我們這樣是不是在搞特殊?”
柏潯把他拉起來,摸那兩團小麥色的肉時是準備扇兩下的,但想起自己答應過什麽,生生止住了,修長的手指捏得應小澄隱隱作疼。
“你剛才見到的那幾個人,可以給你們田徑隊免費提供服裝,體育器材,包括女性用品。”柏潯摟著應小澄,看他的臉,親他紅紅的嘴,說:“你在這裡一天,這些讚助就不會停止。”
應小澄第一次聽說這種事,“那他們這算是沾了我的光嗎?”
“是。”柏潯點頭。
應小澄睜大眼睛,“那我退役了,就沒有了嗎?”
“是。”
應小澄後腦杓都發麻了,他從小到大都是小老百姓,家裡往上數幾代人都是種地的,窮困是好幾輩人的現狀。哪怕是現在也不算上富裕,只不過是時代變好了,他們家的日子才好過起來。可以有電,有電視機。
但應小澄骨子裡還是水陽村那個應小澄,肚子餓了有塊饅頭就高興,可要是給他認知外的東西,他只會覺得惶恐。
有企業願意讚助對田徑隊,對選手們來說是好事,應小澄也覺得是好事,但這樣的好事跟他掛了那麽緊的鉤,他感覺不妥,“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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