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不起卓延,原諒我的自私。]
過去盛卓延從未懷疑過父母對自己的愛,他知道過往的經歷中有太過的無奈和迫不得已。即便他們選擇了所謂的最優方案,完全忽視自己最想要什麽。
可是最後的這句是什麽意思,是柳芷儀在自責嗎,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盛卓延翻到最後一本時,他的瞳孔倏地怔住,久久無法平靜。
[治療方案進行得很順利,終於看到希望了。]
[時宴恢復正常了,我們的研究取得重大進展。]
[這麽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等卓延成年,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方案……研究……
直到這一刻,盛卓延才明白這些年為什麽會經歷這些。從那之後,他經常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身心遭受著劇烈的折磨與煎熬。
難怪盛時宴說他們的出生是為了滿足父母的私欲,或許他早就知道了。
後來盛卓延選擇住校,回國念大學,他的逃避,苦楚,掙扎,只有自己最清楚。每每看到盛時宴,他就像看著鏡中的自己,諷刺至極。
成年後迎來易感期,盛卓延總是會被夢魘纏身。夢中他又回到了那間偌大漆黑的病房,鬼魅蟄伏盤踞,隨時都會將他撕碎吞噬。
在至暗時刻,那隻白淨的手拿著抑製劑主動接近。冰涼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盛卓延的側頸,低聲詢問:需要幫你注射嗎?
那是壓抑不安的鎮靜劑,是沙漠中的水源,是深淵中的亮光,是他渴求已久的援手與安慰。
終於不用再一個人面對了嗎?
盛卓延完全失去控制,隻得死死地攥住那根救命稻草。從那之後,他易感期所有不適的症狀都消失了。
在酒店找到的蛛絲馬跡直指盛時晏,礙於沒有證據,盛卓延親自找了過去,“人是你安排的?”
“什麽人?”盛時宴的笑容微妙,“如果我沒記錯,你的易感期還沒過吧,難不成你和我一樣恢復正常了?”
“他叫什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盛時宴做得不留痕跡,就連盛卓延都無從下手。他沒有看清Beta的臉,酒店監控下的他戴著口罩,唯一的線索便是後頸上的胎記。
就算他是盛時宴安排的,盛卓延也認了。
這麽多年他從未放棄過尋找那個Beta,執著地想要彌補當時的過錯。
知道姚乾這些年的遭遇後,盛卓延盡自己所能地幫助他,不惜一切代價。
他們的相處和發展不算順利,可越是靠近姚乾,盛卓延便控制不住內心的悸動,也開始患得患失。
盛卓延擔心事情敗露,更害怕如果告訴姚乾自己有腺體綜合症,他會不會更加排斥,會不會義無反顧地離開?
沒關系,只要姚乾在自己身邊就好。
終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
浴室裡的水聲打斷了盛卓延的思緒,他不急不慢地敲門。
“咚咚。”
“姚乾,開門,”盛卓延笑道,“你知道我有鑰匙吧?”
很快,門打開縫隙。
姚乾正在低頭系著睡衣紐扣,柔軟的布料貼著皮膚,領口低垂著搭在他的鎖骨上。
他臉上還沾有水漬,連眼尾都是濕漉漉的,若有若無地透著緋紅。長發完全捋到腦後,溫和清秀的面容一覽無余。
作為Beta,姚乾的長相不過於偏向Omega的柔美。但他偏偏留著長發,望過來時眼尾輕挑,漫不經心,勾人於無形。
姚幹才被標記不久,渾身都沾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
這樣的場景完完全全地激起盛卓延心中的波瀾,易感期的余熱還沒有褪散,他不動聲色地咬了咬後牙,吞咽的聲音在眉心跳動時格外清晰。
“怎麽了?”姚乾壓低聲音問。
“簡書政說你還不能洗澡,”盛卓延盯著姚乾,語氣曖昧道:“我已經幫你清理過了,忍一下吧。”
姚乾的手指一頓,“那你能忍嗎?”
盛卓延抬眉,“什麽?”
“沒什麽。”姚乾轉身想去淋浴間。
“如果你想讓我去問他,不是不行,”盛卓延側身進入浴室,他從後面摟住姚乾的腰,“但是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因為我可以幫你。”
這幾天,姚乾數不清盛卓延說過多少次“我幫你”。他是認真的,卻也夾帶了私心。
“……盛卓延,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被攬入懷中,姚乾的脊背瞬間僵硬,他鄭重其事道:“你不覺得你有性//癮嗎?”
盛卓延把玩著姚乾衣服上的紐扣,並不在意被這麽說,“你要看報告嗎?前段時間公司組織體檢,我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身高190cm,體重——”
姚乾顫聲打斷了他:“算了,不用了。”
氤氳的水汽彌散在空氣中,流動的溽熱氣息順勢而入姚乾的衣擺,無聲無息地包裹肌膚。
“我給過你時間了,”盛卓延輕輕吻著姚乾的側臉,低啞潮濕的聲音直擊繃住的心弦,“現在可以了嗎?”
【作者有話說】
其實這本寫的挺開心的,但是得到的反饋比較少,導致我現在不太自信T T。寶寶們給我留留言吧
第45章 塌陷
偌大的鏡子上蒙著水汽,呈現出盛卓延抱住姚乾的畫面。那寬闊的肩膀覆下來,手臂搭在他的腰上,顯得格外親密。
“現在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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