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乾俯身卷起褲腿,極為溫順地答道:“好”。
簡書政開始幫姚乾檢查腳踝,他的手法專業又熟練,盛卓延便相形見絀。他在一旁沉默不語,周遭的氣壓格外低沉。
在被觸碰到外踝時,姚乾不自覺擰眉,“這裡有點痛。”
“這裡嗎?”簡書政又確認了一遍,“那說明昨天盛卓延沒摸出來,還好你今天過來了,去拍個片子吧。”
一路上盛卓延沒說話,簡書政主動開口,說他自己平時也看電競比賽,還說很期待FRA的表現。
“對了,晚點有空咱們打兩局唄,你知道現在鑽石段位有多難打嗎,全是掛逼不說,還——”
“簡書政,”盛卓延突然沒好氣道:“你就不能走慢一點?”
簡書政“啊”了一聲,“我走得很快嗎?可能習慣了。”
“說廢話也是習慣?”
“盛卓延,你還是這麽沒禮貌。”
在等待拍片時,盛卓延去接了個電話,走之前還不忘叮囑:“注意腳。”
簡書政撇了撇嘴,“姚乾,盛卓延平時是不是態度也這麽差?你別往心裡去,小時候他是醫院的常客,所以——”
“簡醫生,”姚乾打斷了他,“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我的腳多久才能痊愈。”
“咳咳,那還要等片子出來才知道。”
走出拍片室,姚乾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沒了眼鏡的他在生活中諸多不便,就比如現在站在大廳面對烏泱泱的人群,他完全看不清盛卓延在哪兒。
有了獨處空間,姚乾開始思考上午的那番對話。盛卓延說的沒錯,他的確很了解自己,那些狠話說起來容易,想要做到卻很難。
他舍不得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也只有盛卓延才能幫到他。
於是姚乾將希望寄予年後的工作日,當一切恢復正常,或許他能有喘氣的空間,而不是被迫待在別墅,每天和盛卓延做那種事。
作為醫院的交際花,簡書政很快憑借人脈拿到片子。他走出來後看到姚乾靠著牆壁在發愣,上前說到:“你的外踝撕脫性骨折了。”
姚乾這才回過神來,“很嚴重嗎?”
簡書政搖頭,“不算嚴重,建議打石膏。”
“一定要打嗎?”姚乾問,“可不可以繼續戴這個固定?”
“只要是踝關節支具都可以,”簡書政彎腰,稍稍提起姚乾的褲腳,“盛卓延買的這款不太行,我重新幫你配。”
“謝謝簡醫生。”
“別客氣,走吧。”
回到診室,簡書政幫姚乾看了片子,打完電話的盛卓延恰好也回來。
姚乾揉了揉眉心,“盛卓延,沒有眼鏡我很不方便,我想去我常去的店配一副。”
“好,”盛卓延摸了摸姚乾的耳垂,“你把地址告訴江谷。”
盛卓延再次去接電話時,簡書政跟了出來,他八卦地問:“你們倆什麽情況?”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我說實話,姚乾這個性格和你不太搭。”
盛卓延唇角微微向上,“誰管你怎麽想。”
“我本來覺得你已經夠強的了,沒想到來了個跟你勢均力敵的,”簡書政想想就覺得頭疼,接著他的話鋒忽轉,“不過我最近發現你特別信任我,是不是覺得我的醫術非常高超?”
盛卓延坦言:“因為你是同性戀,我放心。”
簡書政再次被點燃,脾氣“蹭”地一下上來,“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已經不喜歡盛時宴了!”
“他回國了。”
“什麽時候?”
盛卓延挑眉看過去,讓立刻追問的簡書政一陣心虛,他清了清嗓子說先回診室,小跑著溜走了。
重新配好固定支具,江谷開車帶著姚乾和盛卓延前往眼鏡店。剛到門口,江谷將手機遞了過來。
“盛總,電話。”
盛卓延看了眼來電顯示,對姚乾說:“你先進去。”
過年期間眼鏡店有活動,前面還有幾個人在排隊驗光,於是姚乾來到櫃台前挑選鏡框,他的手機來了一則消息。
許紹:[姚教練,新年好。盛總說你最近身體不適,不知道是否康復了?]
姚乾:[新年好,承蒙許教練關心,已經好多了。]
許紹:[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新賽季的安排我收到了,整體沒什麽問題,有幾個小細節我想再和你確認一下。]
這幾天姚乾無暇考慮戰隊的事,這份資料當然不可能是他發給許邵的,除了盛卓延就再沒有別人了。
姚乾:[好的,不過我現在在外面,晚點回去聯系你。]
許邵:[沒問題。]
這時,耳畔響起一個聲音。
“冒昧地問一下,你是Omega嗎?”
姚乾抬頭,面前陌生的Alpha讓他下意識警惕起來,“請問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只是你的Alpha在你身上留下了很濃的信息素,”他停頓了幾秒,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姚乾,“讓我很不舒服。”
對方的唇角雖揚起弧度,姚乾沒有感受到笑意,而是從他凝起的視線中看出了不懷好意的審視。
姚乾想,既然在醫院的時候簡書政沒有提起,想來也不會讓周圍的人不適。至於這個Alpha為什麽突然上來搭話,他對比並不好奇。
姚乾不想糾纏下去,沒想到被擋住去路,對方遞來一盒抑製貼,“這個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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