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柏夏舟掀起眼皮,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年煜澤被看得發毛,主動承認:“開玩笑的,我只是今晚不想訂正。”
柏夏舟仿佛回到現實一般,收回目光。
他對妹妹當然有感情。那個天使妹妹年煜澤無疑是生命裡的光,按照原本的軌跡會一直甜甜蜜蜜。
當時年紀小,但他很執著,小學的大部分時光其實也都認定這麽一個道理,他是要和妹妹結芬的,即使妹妹有點特殊。這個執念讓他度過了懵懂歲月,度過了情竇初開。
自欺欺人,掩耳盜鈴。
當年柏越揭露真相之後讓他接受接受,沒想到這一接受就是六七年,還沒完全接受。午夜夢回,依然悲痛。
年煜澤毫不知情,還扯著柏夏舟:“明天再寫吧船崽,我今天太累了。”
他額前的頭髮在剛剛寫題時被揉得亂亂的,眼睛明亮,一邊說著一邊開溜,很快就隻留下逃避的背影。
“......”
柏夏舟沉默了一下,拿起筆,替年煜澤把錯的題目整理整理,眉頭越擰越深,最後還是放到一邊。
*
第二天是周日,清晨時間尚早,厚厚的窗簾擋住了外面的光。
入睡時平行擺放的兩個被筒,現在一個已經散亂得不成樣子,另一個依然規規矩矩,甚至朝旁邊讓了讓。
調成震動的鬧鍾剛響了一聲,從散亂的那垛被子下面伸出一隻白皙漂亮的手,做賊似地飛速按下,年煜澤悄摸抬起頭,看了眼旁邊的人。
還好,柏夏舟帥氣的眉目依然抵著他的小公仔,仿佛沉浸在什麽美夢裡。
年煜澤悄悄掀開被子,換好了整齊的衣服,跑出去洗漱。
對著鏡子欣賞了一下煥發活力的容顏,做出成熟凶狠的表情,然後又苦惱地捏了捏自己的嬰兒肥。擦完了臉,他一溜煙來到廚房。
今天阿姨留下的早餐是三明治,每天都有不同菜譜。不過他強烈要求過,得雷打不動地喝一盒牛奶。
匆匆吃完喝完,他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對著手機發消息,急急地朝外衝。
“去哪裡?”
柏夏舟一身睡衣,站在門前,雖然剛醒,就已經換上了讓年煜澤發怵的嚴肅神情。
功虧一簣。年煜澤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沒在柏夏舟醒來前溜出去。
“個人自由。”他勇於爭取個人權益。
其實他不說柏夏舟也知道,年煜澤經常和那些好兄弟們玩玩聚聚,還是一批一批的,人緣好的要命。
“那你...”
“我才上初中,現在又不是期末考試期中考試,還沒有月考小測,出去玩一玩怎麽了?青少年本來就該自由自在地成長,一直關著不利於身心健康。”
柏夏舟聽著這一大串,不緊不慢地把剛剛的話說完:“那你要陳叔送你嗎?”
陳叔是他們的司機,柏越特地留給這倆小的。
“...不用。”年煜澤的宣言打在了棉花上,“坐公交車去。”
柏夏舟點點頭,目送對方倔強地出了門。
他也享受一下自我時光,在現在也依然保持著小時候收拾房間的好習慣。
本來井井有條的書桌只要被年煜澤一用就橫七豎八的,柏夏舟把年煜澤的自動鉛筆按回去,放進筆袋,攤開的書也合上。
拉開抽屜的時候,他略微停頓了幾秒,抬頭見外面沒人,去關上門,拿起了被壓在抽屜最底下的東西。
這是幾張妹妹的照片,應該在三歲左右,只有Q彈的一小團,身上穿著很件天藍色的羽絨服,笑得眼睛都沒了。
而自己則站在旁邊,很酷炫地抱著臂。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回憶,他伸手摸了笑著的小臉。還有一張,是妹妹單人照,臉蛋像雪一樣埋在絨毛帽子裡。
不由拿起了這張單人照放進自己的書裡,還沒合上,就接到了年煜澤的電話。
“喂喂喂,船崽!”
柏夏舟沉默,把電話拿遠一點,收起照片。
“船崽你在嗎?”
“怎麽了?”
“我優惠券忘記拿了,攢了十幾張呢,中午要請大家一起吃。而且憑券才能領超大冰淇淋,買都買不到,專門來吃它的。”
“所以?”
“幫我送一下吧!好嗎?就在我床頭櫃呢。”
“......”
“不好。”柏夏舟掛掉電話,下不為例都說了有十幾次了。
半小時後,某善用優惠券的營銷餐廳。
“拿走。”
一群初中生們正在餐廳等候區愁眉苦臉,柏夏舟如同一道光從天而降,送來了優惠券。
年煜澤很高興,一群好兄弟們也很高興,有人認出了柏夏舟:“誒誒誒,這不是你們學校的名人嗎?柏夏舟!年煜澤你們怎麽認識的?”
柏夏舟沒在公眾面前露過臉,大家也不知道他是柏越的外甥。但憑借自身外貌和成績,剛入學的時候也是在各個群和空間裡被瘋狂傳播的“學霸校草“校草學霸”,不用站在舅舅的肩膀上,就在全市范圍內的學校享有一定知名度。
“我...”年煜澤想了想,覺得不大好解釋,靈機一動,“不太認識其實。就是交易優惠券而已。”
其他人紛紛側目,原來學霸校草也會開辟這種副業。
不過瞬間親切起來,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坐在年煜澤旁邊的人說:“來都來了,要不和我們一起吃算了。對外說認識你倍有面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