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夏秩和柏越很快就回來了,看到好久沒見的娃還沒來得及激動,先被這場景驚了一下,趕緊開門領進了屋。
“小年,穿這麽點,你知道現在氣溫是多少嗎?”夏秩找了厚外套讓年煜澤穿上,同時遞了生薑水。
他很喜歡這個肉嘟嘟的娃,小時候滿足了他擼娃的全部幻想。因為柏越的小外甥喜歡裝酷,除了在奶奶家,就隻接受黑白灰,而年煜澤的出現無疑讓各種漂亮童裝有了著落。
模特又白白嫩嫩,就很滿足。
淺聊了一下最近的學習情況和生活情況,等年煜澤冰冷的小臉重新有了溫度,夏秩和柏越讓他倆收拾行李,準備去爺爺奶奶家過年,爺爺奶奶是夏秩父母,也就是夏焱山和許清舒。
年煜澤早就憑借甜言蜜語收獲了兩人的歡心,每次一去就嘰嘰咕咕,傾訴欲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柏夏舟也坐在一邊,聽著年煜澤講話。
“船船越長大話越少了。”許清舒說。
“就是啊,船崽變得深沉了。”年煜澤附和。
“他小時候才叫可愛呢,給他買奧特曼衣服穿,穿的很開心。”許清舒壓低聲音。
年煜澤也配合地用氣聲:“真的嗎?”
“你悄悄到屋裡來,我給你看照片。”
年煜澤瞅了一眼柏夏舟,隱蔽離開。
柏夏舟:“......”
年煜澤來到了屋裡,許清舒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大本厚厚的相冊。翻到中間,出現了一個表情冷酷的小孩子,約莫兩歲左右,身上穿著帶亮片的奧特曼,非常Q。
“原來柏夏舟這麽可愛。他在綜藝上就很小一個,但是從來不穿這樣的衣服。”
許清舒仿佛找到了難尋的知音,相見恨晚地聊了起來:“他小時候還有一個夢中情人呢,你知道吧?”
“啊?”
“真的。應該是幼兒園的時候,每次遇到好玩的好看的都要帶回去,應該是送給小女生的。有次去許願池玩還許願要和誰結婚來著呢。”
年煜澤想了想,這個夢中情人應該是宋一橘,想不到柏夏舟想的那麽長遠,竟然都要結婚了。如此情深,他有點不是滋味,因為小時候自己可是一心一意地把船崽當作最親近的人,沒想到對方心裡一直揣著別人。
之前知道柏夏舟小秘密的新鮮感消退得差不多了,有點兒悲傷。
終究是錯付了。
食不知味地吃了飯,悲傷地倒在床上,余光瞄到了柏夏舟的小公仔。
奶奶家的床很小,擺不下兩床冬天的被子,柏夏舟只能和年煜澤湊合,沒忘記帶來自己的小公仔,擺在枕邊。
年煜澤舉起來看了看。這是他送給船崽的,而且形象和自己一模一樣,還以為很被重視呢。
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始亂終棄。
他默默譴責。
“外面放煙花了,怎麽不去看?”
柏夏舟走進來,看到他躺在床上,有點奇怪。今天是臘月二十八,外面鞭炮和煙花聲不絕於耳,往常年煜澤都要去湊個熱鬧。
他想到年煜澤早上吹了風,伸手摸了一下腦門:“不舒服?”
“討厭你,船崽。”年煜澤無精打采。
柏夏舟去客廳拿了溫度計,給年煜澤塞上:“怎麽了?”
“我竟然從來沒有當過你心目中的第一名。”
他們是一個綜藝認識的,柏夏舟認識年煜澤的時候,也就認識了宋一橘。也就自己還傻乎乎地以為他和船崽一直是第一好。
柏夏舟擰了一下眉頭。為了轉移這個話題,他把窗簾拉開了,外面正在放大煙花,“砰”地在空中炸開,綻放出萬千華彩,全落在年煜澤吃驚的眼睛裡。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挪到了窗邊,趴在窗台上,頭髮也被各種光線染成不同的顏色。柏夏舟站在他身後,垂下目光地看著他。
亂七八糟的卷毛腦袋專注地抬著,一動不動,側顏很漂亮,眼角眉梢都灑著煙花的光。
他不說話的時候和柏夏舟心底的那個形象一模一樣,有時會很正常地引起一些不由自主。
比如此刻那顆腦袋上仿佛有吸引力似的,吸引著柏夏舟把手放上去,但臨碰到時忽然一頓,轉摸為拍,像拍西瓜那樣,力道沒控制好,“咚咚”兩下。
“你幹什麽呀?”沉浸式觀賞的年煜澤吃驚。
“不是故意的。”
“你打我。”
“沒有。”
年煜澤本來就不高興,現在更加不高興。搶了柏夏舟的毛絨公仔抱在懷裡,回到床上入睡。
柏夏舟把溫度計取出來,還好,並沒有到發熱的范疇裡。
這次年煜澤的不高興持續了很久,只要想到這十幾年來都是自己單方面自作多情,柏夏舟心裡有別人,他就很憂傷。
他還故意憋著不跟柏夏舟說話,憋著憋著忽然發現好像每次都是他主動找柏夏舟,柏夏舟只會嫌他煩,自己從來都可有可無的。
更憂傷了。
過年的時候年煜澤本來就很忙,比如貼春聯包餃子,還有給兩隻狗狗穿上小紅衫,所有事情都需要他親力親為,根本不需要搭理柏夏舟。
柏夏舟也感到了不對勁。太安靜了。
就如同某個故事裡嫌鳥鳴聲煩的人突然失去了他的小鳥,感到無窮無盡的失落。以前世界裡永遠都存在著的,忽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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