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許曄唔了一聲,道:“其實也沒必要瞞著她,這種事感覺她親自來會比你更好。”
“她還沒想清楚,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離婚,回去也沒用。”
聽到宋隱這話,許曄唇角不經意間勾了勾,說好的不理她的事情,到頭來辛苦的還是自己。
A市那一邊。
前幾天晚上易鑫在家裡吵了一頓,手裡攢著江利的存折本,氣的破口大罵,然後把人趕出去了,直到今天也沒回來。
易凱安上次見他這麽生氣還是小時候對著宋隱那會兒,他直接給宋隱扇了一巴掌,因為他,他對他爸說,宋隱搶了他吃的,在學校也不搭理他,冷落他,跟別的同學說他的壞話,導致被排擠了。
易凱安添油加醋的告狀,其實是自己喜歡眾星捧月的感覺,但宋隱長得好看,人品沒的說,性格上稍微有些冷淡,但還是很多人喜歡他。
易凱安不是很高興。
那時候的宋隱身體特別脆弱,雖然身體因為發育期不斷拔高,蹭蹭的漲,但因為營養跟不上,就像竹竿似的,瘦弱不堪。
易鑫一巴掌足以讓他站不穩摔在地上。
當時易凱安在門口偷看,看到宋隱嘴角破損的痕跡後,心裡一咯噔,心想,玩過頭了。
那時候宋隱才小學五年級,而他是四年級,小學生膽小怕生事,也怕這麽凶狠的父親面前說錯話做錯事,所以一直也沒澄清。
不過之後易鑫也沒有對宋隱動手,只是心底裡隱隱瞧不起這個外來子。
後來宋隱上初中,考取了市裡最好的中學,是寄宿學校,宋隱跟江利求了很久才把寄宿的費用全出了,當然因此,易鑫變本加厲的看不順眼宋隱。
其實易凱安也很疑惑宋隱為什麽非要選擇寄宿,那學校離家裡也不遠,他們家可是在市中心地段,雖然房子小了點,要跟他擠在一間房裡。
而且他之前因為宋隱那一腳進了醫院,易凱安也沒有告狀,不然易鑫發難,宋隱也難逃一劫,難道自己對他還不夠好?
雖然家裡的事情一塌糊塗但宋隱的成績依舊保持名列前茅,優異的能令人嫉妒,易凱安每次看到習題都覺得很麻煩,後來初二他去參加了私立高中的考試,學費昂貴。
那會兒宋隱中考完了,被一中錄取,同時二中也遞出橄欖枝,還提出了豐厚的獎學金來誘惑他。
易鑫以家裡缺錢的理由讓宋隱去了二中,這件事在易凱安的也印象裡鬧了很久。
因為那筆錢是給他用的。
也是易鑫難得一次平心氣和的跟宋隱談判,而後江利在身後默默的勸說,三個人,只有宋隱坐在燈光下,長睫掩去所有的情緒。
不過最後他還是盯了江利很久很久。
宋隱答應了,說是最後一次,隻留下一句很冷淡的話,我不欠你們了。
易凱安當時不以為然,但因為這件事他對宋隱的好感度蹭蹭上漲,怎麽說呢,他喜歡也有人為他付出或者犧牲,這種被愛的感覺,讓他很興奮,從那天起,他對宋隱改口,叫了一聲哥。
不過宋隱貌似沒太大的反應了,高中的日子比初中要忙碌,也基本不回家。
而他去的私立高中離家很遠,差不多是封閉式管理,一學期或者較長的假期才能回家一次。
高中三年,回家的次數寥寥,但一次都沒見到宋隱,仿佛就這麽消失在他家裡了。
易凱安高二那會兒,宋隱高考,雖然沒有考到狀元,但依舊是全市第三的優異排名。
高考報志願那會兒,宋隱回來過幾天,易凱安抓緊機會攔在他面前說,我要跟你考同一間大學。
宋隱沒什麽反應,不過易凱安還是看見他眉眼閃過一絲情緒,當時沒看懂,後來回想了一下,那大概是叫做厭惡的意思。
今天是江利離開家裡的第三天,家裡依舊彌漫著一股低氣壓的氣息,妹妹弟弟最近去了寄宿學校裡,沒有回來,所以家裡就只剩下易鑫跟易凱安兩父子。
吃的穿的用的,直接下降了一個層次。
易凱安有些嫌棄,但又不好說什麽,畢竟阿姨又不是他趕走的。
他剛辭職,目前待業在家裡,好聽點是這麽說,實際上就是啃老,他不是很想打工,受領導的脾氣,每個月拿著四五千塊的工資渾渾噩噩的兩點一線,太無趣了。
他甚至希望宋隱能回家住。
宋隱會很好的處理這些事情——他從小就不會主動麻煩別人,解決事情也井井有條。
易凱安似乎沒怎麽見過宋隱驚慌失措的一面,如果能親眼看看的話,那大概是一幅很美的畫面。
“爸,今天中午吃什麽?”易凱安穿著睡衣懶洋洋的站在牆邊上,一副熬夜過多導致面色蠟黃的模樣,低頭打開了外賣軟件。
易鑫見他這幅樣子就來氣:“天天在家不找工作,在家裡又天天吃外賣,像什麽樣。”
易凱安不喜歡別人訓他,語氣也惡劣了起來:“哈?年底了找什麽工作,不想吃外賣你把阿姨叫回來啊,吼我幹什麽,又不是我趕人出去的。”
易鑫聞言只是冷哼了一聲,裝模作樣的在煮茶。
易凱安撇撇嘴,忽然想到什麽:“爸,你打算怎麽用那筆錢?”
易鑫頭也不抬:“不會給你花的。”
他實在太了解自家的兒子了,這筆錢他還想著留下來換個大一點的房子,畢竟太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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