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目前辦不了,”解茗也不用他童顏問,坐到姥姥床邊,跟童顏小聲嘀咕著:“人家護士說了,單間的事兒,不是個廳級幹部就別想了。”
解茗這人,向來精力充沛,少有的看見他這無精打采的樣子,童顏當即有點想笑,姥姥耳朵有點背,沒聽見他倆說了啥,只是看解茗這樣子,就安慰著抱了抱這孩子。
不得不說,姥姥挺喜歡解茗的,自打童顏認識解茗以後,來病房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她嘴上不說,心裡卻對童顏掛念的很。
她歲數大了,別的方面幫不上孩子,身子不好又在無形中給童顏增加了生活負擔,她心裡不好受,也就希望童顏能多結交些朋友,這樣他有難處的時候,也會有個幫手。
所以每次解茗同姥姥聊天的時候,姥姥都叮囑著童顏要和朋友們好好相處,每次童顏帶來了好吃的,姥姥總推攘著給解茗吃些,這是她唯一能為童顏做的。
解茗這方面很懂事,看得出老人家的擔憂,每次不僅嘴甜,承諾也不少給,什麽放心吧,童顏有事我不能看著這種話,那是次次都得說上個好幾遍。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快5點了,童顏急著回去直播,也沒時間和解茗一起吃飯。
“我就說早出來一會兒,你非磨蹭,這下好了,又不用吃飯了,”解茗手開著車,嘴上抱怨個沒完:“叫你來,不來的是你,叫你走,不走的還是你!”
童顏懶得說話,心想敢情我姥抓著的,不是你的手了。
看向窗外的視線不自覺的掃過骨科樓,白天齊蒙亮就是要來這邊給吳霍拿藥,也不知道藥送過去了沒。
不自覺的翻著手機,之前的好友申請已經過期很久了,明明都是自己拒絕的,偏偏這個時候又說不好心裡的滋味兒。
齊蒙亮將吳霍的生活說的好可憐,他不至於真的只要啃餅乾吧?
為什麽那天晚上要喝大酒呢?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話說的太過分?就說這個人最近怎麽沒了消息,原來是摔折了腿!
把一切忘記不就好了,幹嘛要折磨自己呢,這倒好,估計幾個月不能上班了,他可是外科醫生啊,這得少賺多少錢?
啊,不對,吳霍壓根就不會缺錢吧,是的,堂堂大少爺,他怎麽可能會缺錢呢。
指肚在手機屏幕上來回遊走,想著一場同學,是不是就算加個微信也沒多大關系,只不過心思剛剛掃過腦核,自己便不自覺的笑了。
這想法,怕不是連說服傻子,都說不過去吧。
同學?同學個屁的同學。
大概是那天欺騙吳霍的話後坐力太大,這些天,他不自覺的在腦中複盤了太多次自己當時的表述,句句說的輕松,因為句句都是胡編濫造的。
他倆如果真的算同學,那這世界上的同學關系,得被扣上多麽不正統的一頂帽子。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解茗開著車,直視前方的時候,將童顏的小心思捕捉的清清楚楚。
白天齊蒙亮的話,一定是對他產生了影響的。
“沒什麽,”搖搖頭,思緒即刻被拽回了現實,剛剛的小猶豫因為解茗的話頓時間散了個乾乾淨淨。......
“包,給我包,可勁兒給我往上纏。”齊蒙亮不知道從哪裡的小診所找來位不知名的醫生,吳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正就見他帶著人進來,不等自己反應,抱住自己受傷的腿就往上一頓纏紗布。
“不是,幹什麽?等一等,你等一等啊,幹什麽啊!”吳霍一臉懵,他這腿本來就搖搖欲墜,此時,可是經不住齊蒙亮這麽瞎折騰。
“幫你泡妹子啊!”齊蒙亮一頓指揮,完全無視吳霍此刻的掙扎,想了想自己這話裡的差池,搖頭頓了頓道:“不對不對,得是幫你泡漢子啊。”
抬頭的時候,那位不知名的醫生正將打量的視線直直投向吳霍,甚至忘記了手上的纏裹工作,如果不是受身體情況所限,吳霍上去就要給他齊蒙亮一個大飛腳。
“啊,錯了錯了,說錯了,妹子,還得是妹子,是妹子的。”不知名醫生八卦的樣子不僅吳霍看得到,他齊蒙亮也看得清清楚楚,出於對吳霍面子的挽回,齊蒙亮試圖將場面往回拉一拉,奈何越說越廢。
此時已經不是一個飛腳可以解決的問題了,吳霍大概是想把他直接活埋、一了百了算了。
經過一番折騰,吳霍的腿圍肉眼可見的粗上了好幾圈,直至不知名醫生帶來的好幾卷紗布通通用完,齊蒙亮才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不錯,”高興的點著頭,對於自己“領悟”出來的成果,齊蒙亮相當滿意。
吳霍壓根不知道齊蒙亮在幹嘛,憑借著自己多年的醫學經驗,依舊不敢保證此刻,自己的病症有沒有嚴重,或者說,自己的腿到底廢沒廢。
“好嘞,好嘞,謝了哈,”齊蒙亮滿臉笑意的將不知名醫生送出門,揮著自己的手機笑著道:“錢我給你轉過去了哈,慢走啊醫生。”
將人送走之後,齊蒙亮剛一走進吳霍的臥室,便見眼前人像要吃人般瞪著自己。
“你是看我死得不夠快,想讓我快點升天不?”不等齊蒙亮說話,吳霍一頓怒斥道:“別說走動了,我現在就是下床上個廁所都費勁,你這,讓我怎麽辦?床上拉床上尿,然後自殘而死嗎?”
“也行,反正也沒人理我,單位不用我去,家裡沒有人管,連加個微信都沒人甩我,我該死,我死了你們都樂呵了,”不等齊蒙亮說話,吳霍少見的撕瘋道:“行,挺好,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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