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嗎?”童顏追問道:“她覺得惡心,想吐,之前還流了血,確定不是腦子裡被砸出血塊什麽的嗎?”
“你女朋友嗎?這麽關心?”拿不出一絲專業的姿態,吳霍此刻,不想解答童顏的任何問題,他隻想知道,這女孩和童顏是什麽關系。
話問的太直接,一時之間連同童顏都愣了。
“問你話呢,你女朋友嗎?”見童顏不說話,吳霍沒有任何讓步的意思,話出口的時候,甚至還朝童顏又邁出了一步。
相較於之前被砸了一下,顯然此刻眼前的狀況,讓文芮更迷糊了。
“所以,這檢查結果確定沒問題對吧?”定了定神,再次看向吳霍的眼神顯然比剛剛更薄涼了幾分。
“我問你......”
“好,謝謝醫生,”不想再聽些沒用的、擾人心神的廢話,童顏點點頭,扯著文芮扭頭就走。
一個大跨步,直接攔住了童顏的去路,向來被看成情緒管理專家的吳霍,在此刻沒有一絲情緒穩定的樣子,慌張無法掩蓋,他急切說道:“給我留個聯系方式。”……
沒有抗爭,卻也沒有妥協,童顏就這樣筆挺站著,在文芮與其他患者不明所以的眼神注視下,倆人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一名老太太急不可耐說道:“吳醫生,你倒是給我看看結果啊,我這可還著急呢。”
“麻煩你先在辦公室等我下,”話說的認真,吳霍甚至連視線都沒有移動半分。
“我說吳醫生,你的私事能不能私下解決啊?”老太太一點面子不給,繼續說道:“我一會兒還急著接孫子放學呢,可沒工夫等你。”......
“那你等我下,行嗎?”明明知道手中這倔驢是不會等自己的,可吳霍還是說出了這難得一見的懇求的話,尤其是“行嗎”二字,軟軟的聲音讓人心癢,也讓人難過。
就這樣,在吳霍坐回辦公桌的時候,童顏頭都沒回的離開了醫院,而當吳霍打發走老太太,興致勃勃跑出來的時候,走廊裡早已不見了童顏的身影。
5月的天氣不冷不熱,春風和煦,陽光明媚,車子從街道疾馳而過,飄來的花香讓人頓感舒服與自由。
當然,“舒服“二字,和此刻的童顏,貌似並不匹配。
從醫院出來,童顏就垮著個臉,心不在焉,文芮的好奇值簡直是拉滿了,但如此不同尋常的童顏,她深知還是不招惹為妙。
可是,那個醫生究竟為啥要扯住童顏的胳膊,和他要電話呢?
那認真的眼神,那執著勁兒,那舍不得放開的手,分明上演著倆男人之間的拉扯,貌似一場關於愛情的大戲,怎麽看怎麽像倆男人之間久別重逢的戲碼。
好奇啊,可太好奇了。
最重要的是,那醫生長得還真挺帥啊。
斜飛的劍眉,薄削輕抿的唇,眼窩深而立體,襯上白皙的膚色和那精致的鼻梁,怎麽看怎麽讓人心癢。
挺拔的身姿即使套著件白大衣,依舊讓人對他的輪廓想入非非,看得出來平日裡是精於鍛煉的人。
強忍著心底的翻江倒海,童顏費了好大的勁,可算將車開回了文芮家樓下,之前說好的晚上請文芮這勞工吃飯,現在看來,估摸著飯局是吹了。
“所以,是又不領我吃飯了,對嗎?”文芮噘了噘嘴,頂著一塊紗布的姑娘,看上去有點搞笑。
“還吃什麽吃啊?”童顏斜了她一眼,隨後道:“你頭上有傷,得忌口,今天別吃了。”
“哼!你次次都有借口,下次我可不幫你乾活了,光給你出苦力!”文芮故作生氣,衝地狠跺了一腳。
“算我欠你一頓總行了吧?”無奈的笑了笑,將甲殼蟲的車鑰匙扔給文芮,童顏揮了揮手,示意文芮回吧。
“車你就開著唄,”文芮邊說邊遞出車鑰匙,她家離童顏直播的地方有一段距離呢,坐公交可是要很久的。
“你看大街上有沒有正經老爺們開個甲殼蟲的?”童顏邊說邊拍了拍文芮這亮黃色的甲殼蟲,看得出來,滿是嫌棄。
氣不過的想再給這家夥兩句的時候,童顏扭身揮了揮手,嘴邊的話沒有再說,但是背影,出賣了童顏的疲憊。
這人總是這麽疲憊,奔波於生活,忙碌於賺錢,再奔走於醫院,可是今天,文芮覺得,他的疲憊,照比往日似乎更甚。……
和文芮分開之後,童顏沒有直奔公交站,他很忙,直播間那邊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去處理。
可是他不想回去,他心裡好混亂,一場被強力壓製,欲起未休的海嘯瘋狂的躍躍欲試。
恍惚間走到人民公園的躺椅邊,童顏神情呆滯的坐在邊角處,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出現打擾了旁邊壓腿大媽的雅興。
世界的種種喧囂與他通通無關,思緒裡,全是吳霍那讓人始料未及的面龐,胳膊上似乎還殘留著因對方的拉扯而未散盡的氣味。
一別多年,除了眉宇間多出來的沉穩氣息外,帥氣英俊的外貌似乎沒受到任何時光的侵襲,這人依舊透著那股子清冷強勢,讓人想接近,卻又讓人煩悶、厭惡。
時光瞬間被縮放了維度,讓人憶起2012年的相逢,也讓人怨念2013年的別離。
那一年,他們都只有17歲,也是那一年,童顏開始了解,疼痛可以傷人於無形間……
煩躁的狠抓了把頭髮,怒斥自己的思緒萬千,他童顏,哪裡有資格去回想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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