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霍笑了笑,也不多言,兩手把住那藍色的塑料布作勢就要往車上蹦。
“喂!”在抬腳的前一秒,童顏緊忙著大喝一聲道:“怎麽瘸了還不滿意,你現在是想骨折唄?”
“那你又不幫忙,我除了自己蹦,還能怎麽辦?”輕撩了下眼皮,說出來的話裡帶著若有似無的怪罪感,童顏看了看他,一時之間,被氣得說不出話。
“你管不管啊?”眼見著童顏不說話,吳霍也沒有要放過的意思,問這話的時候,兩手又抓到了那藍色的塑料布上。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了!”恨不能用後槽牙把這話吐出來,童顏狠“嘖”一口,卻還是下了車,擎著吳霍讓他上了車。
白日裡的陽光和煦,落到這個時間段,就只剩下了柔軟的輕風,吳霍坐在車裡,視線久久沒從童顏的背影裡挪出,事實上,他也搞不懂自己。
或者說,不是搞不懂,而是不明白怎麽會縱容自己近段時間這不修邊幅的瘋癲。
他動心了,對這一點他非常確定!......將車子停在樓下,又將吳霍從車上弄了下來,童顏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他並不想扶著這少爺進家門,畢竟就算他不扶,吳霍也可以“蠕動”著回去。
“不早了,我回了,你自己慢點走。”說完這話,童顏扭身就走,在手還未扶到車把子的時候,吳霍便伸手拽住了他。
“怎麽,惹了你的兄弟生氣,你就連藥都不幫忙上了嗎?”依舊是輕飄飄的話,只不過在這只有二人的環境下,吳霍的聲音莫名被罩上了些許溫柔。
“不是明天嗎?”皺了皺眉,又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童顏雖然成績好,但對於時間,總是有些缺乏概念。
“今天啊,你都忘了。”吳霍歪了歪頭,一副懶散相,在街燈的襯托下,湧現出一種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欲惑感,童顏不過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當即垂眸逃離。
喉結的滾動,出賣著少年波瀾的情緒,都特麽是老爺們兒,怎麽老出現這錯亂的狀態?
在心底狠狠呵斥著自己,有那麽一瞬間,童顏甚至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啊,錯了,我記錯了,那走吧。”說話的功夫,童顏忙著將那三輪子鎖在了大樹旁,邁開步子想朝前走的時候,吳霍再次將人一把拉回,搭上肩膀的動作已然變得輕車熟路。
這樣的動作,在近一段時間裡,每天都要重複那麽幾次,可也不知怎麽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在被這微風輕輕掃過的同時變了質,讓人心緒繚亂。
吳霍這人,有一個極大的毛病,就是特麽的愛貼著別人的耳朵說話!煩人啊!太煩人了!
進了家,將吳霍安頓在沙發上,童顏便立刻去冰箱裡拿藥,這個膏藥是流動狀的,不能常溫保存,只能放在冰箱的冷藏室裡。
拿膏藥的同時,童顏借機讓自己冷靜下,活躍的小顏顏讓他分神,勸慰自己成長的過程裡,定然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畢竟自己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總不至於對那也是漢子的吳霍產生不該有的想法吧?那豈不是有悖生物常理。
哎,生物課,怎也不給多講講嘛!!!
“想什麽呢?那麽出神,”吳霍的聲音突然從身旁傳來,童顏冷不丁被嚇到,當場“啊”的叫了一聲。
“你這走路怎麽都沒聲啊?”童顏捂著心臟,緊了緊眼睛,瞬間覺得自己話說的不太對,改口道:“你那腿腳,沒事兒瞎動什麽嘛!”
“我是想跟你說,能不能多等我一會兒啊,我今天想先洗個澡。”掛著淺笑,吳霍說道:“這都三天沒洗澡了,今天再不洗,又是三天。”
“哦,”童顏點點頭,無心道:“那你能行嗎?自己可以洗嗎?”
“要不,你幫我?”瞳孔不過是就眯縫了那麽一丟丟,童顏當即覺得吳霍的話有滿滿的蠱惑感,嘴被嚇得不自覺張大,手裡的藥膏“啪嘰”一下,便掉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天,”忙著將藥膏撿起來,生怕浪費,還好這藥膏本就是用報紙一份份裝好的,並沒有那麽脆弱,童顏摸搜著藥袋子,垂眸小聲說著:“還好袋子沒摔爛。”
甚至不用抬起頭來,面前人炙熱的目光他也感受得到,熊熊烈焰快將自己的頭髮絲燒著了,有那麽一刻,童顏真的覺得不是他自己想多了,這家夥該不會真的是在有意無意、見縫插針的調戲自己吧???
“哈哈哈哈,”將童顏的局促盡收眼底,吳霍覺得過癮極了,話鋒一轉道:“我說你平時在學校看著挺生猛、挺狂妄一人,怎麽私底下,這麽老實嗎?”
“說誰老實呢?你才老實呢,你全家都老實!”青春期裡的孩子,最是聽不得旁人說自己老實。
這詞在家長的耳中,或許還勉強能算上點褒義,對於孩子而言,可是實打實的貶義詞。
“少廢話,我是怕你那腿腳舊傷沒等好,就又添新傷,洗澡怕什麽?我都和黑子他們一起去大眾浴池洗呢!”童顏梗梗著脖子,輸人不輸陣道:“洗唄,脫衣服,來,顏哥幫你洗。”
原本掛著的微笑當即煙消雲散,童顏也不知道自己是說了啥又惹了這大少爺不高興,反正吳霍方向一轉,衣服一拿,自己便一蹦一蹦進了浴室。
童顏插空稍稍給自己做了做心理建樹,等跟上去,想幫吳霍洗澡的時候,自己好懸沒被狠勁砸過來的門撞傷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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