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蒙塵在童顏心間的掙扎、撕扯,吳霍通通不被得知,在他的思維裡,童顏成長為了不念舊情、心窄如針的小心眼兒。
茶幾上的酒一瓶接一瓶的下,齊蒙亮坐在一旁,眼看著吳霍盯一眼手機喝半瓶酒,那是相當的迷惑。
想問問不大敢,畢竟今晚吳霍看自己的眼神像要吃人,不問吧又擔心,這個喝法,也不是沒有喝死的概率吧。
本來勸說著自己無需太擔心,畢竟吳霍作為一名醫生,什麽情況容易嘎,什麽情況嘎不了,他應該比自己有科學佐證。
但是,當酒瓶子一個接一個空掉的時候,齊蒙亮真的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出手,吳霍可能就要被冠以“酒蒙子”的名號安葬了。
“不喝了哈,不喝了,乖寶,咱不……”不等齊蒙亮的話說完,吳霍直接一個甩手,將齊蒙亮迅速放倒在身後的沙發上。
也許是喝多了的緣故,這一個甩手,吳霍是一丁點的力都沒收,齊蒙亮的脖頸好懸沒折在沙發窩裡,腦子頓時間嗡嗡的。
“你特麽大半夜是作死不?”齊蒙亮捂著好懸沒斷了的脖子,扭頭剛想罵這混蛋兩句,話沒等說完,吳霍上來就是一腳,一個反身,直接把齊蒙亮摔在了地板上。
怒目而視的時候,齊蒙亮才發現吳霍的眼白處火紅火紅的,就像毛細血管通通裂了似的,在酒精的助推下,霧蒙蒙的瞳孔襯出無法掩蓋的委屈,本來有些火大的齊蒙亮當即愣的說不出話了。
這家夥平日裡冷情冷性的,很少有事情讓他放在心上,與其說是不放在心上,倒不如說吳霍對於身旁的人都沒什麽期待,更沒什麽期許,所以突然出現這麽一個人,攪亂了他往日平靜無波的生活,不單單是他個人,就是他身旁的人,都會為之一顫。
“不是,你這到底,是怎麽個事兒啊?”
或許是齊蒙亮關切的聲音,讓吳霍的理智稍稍有些歸位,收回禁錮住齊蒙亮的手,吳霍坐回地毯,背靠沙發的時候,整個人都略顯呆滯。
怎麽個事兒?就連他自己似乎都無法說清道明。
“你跟他合作過幾次?”聲音好像是從窗外傳來,吳霍的聲音透著濃厚的沙啞感。
一夜之間,他的喉嚨好像被燒穿了。
“誰,誰啊?”齊蒙亮一時語塞,搞不清楚吳霍問的到底是童顏還是解茗。
“童顏”垂眸盯著地板,吳霍整個人透著不得喘息的窒息感。
“啊,我倆也就……”
“照片給我看看,”不等齊蒙亮將話說完,吳霍直接說道:“你給他拍的照片,我看看。”
“啊,啊啊啊,好,”腦回路壓根攆不上眼前少爺的思路,踉蹌拿過手機,齊蒙亮找到攝影師的微信,找到上次的成片遞給吳霍道:“給,這個是上一期的。”
拿著手機的吳霍沒有立刻去看,緊抿著的唇角暴露著他對於這一事實的難以接受,微微顫抖著的手更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慌張而又無措。
齊蒙亮眼見著這一切,微微皺起了眉角,這樣的吳霍他沒見過,發生了什麽,他大概猜到了,只是這猜到的結果,讓他意外。
他開了吳霍很多年的玩笑,吳霍通通不置可否,嘴上說是說,可心裡,齊蒙亮是真沒懷疑過吳霍的的性向,他還不能確定,但一切看起來,似乎都過於明朗了。
估計吳霍那個多年來心頭惦記著,被自己始終開玩笑念叨著的相好的,應該就是這個童顏了。
亮著屏的手機被吳霍顛來倒去的拿起、放下,似乎稍稍投射一下目光,那手機便會自動爆炸,從始至終,吳霍甚至沒有勇氣去看一眼那手機裡的照片、那照片裡的主角。
大概是在心底經受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吳霍長呼一口氣,好似竭盡全力將勇氣填滿,再次拾起手機的時候,它早已變成了鎖屏的狀態。
“解開。”沒有過多的話,甚至沒有過多的眼神,吳霍將手機遞給齊蒙亮的時候,齊蒙亮困得都快昏厥了,他本來就喝了不少的酒,偏偏回來了吳霍又發大瘋,他敢怒不敢言,再困也沒敢獨自去睡覺。
火速將手機解開,童顏那隻著一條內褲的照片不加任何遮掩的彈入視線,齊蒙亮將手機再次遞出去的時候有些慌,如果下一秒,吳霍將他的手機砸爛在地上,他也覺得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並沒有。
吳霍出奇的冷靜。
目光盯著手機裡的人,他似乎連呼吸都不需要了,頭髮絲沒有波動、喉結沒有波動、甚至連睫毛根都沒有波動,吳霍整個人透著沒了呼吸的冰冷感,有一瞬間,齊蒙亮甚至懷疑他的好哥們,涼了。
動了,動了,吳霍終於動了,手指的顫抖狀態清晰可見。
眼見著吳霍的手指從開始的一動不動到後面的火速滑動,有那麽一會兒,齊蒙亮嚇得連喘氣都不敢,他真覺得吳霍沒多會兒就得爆炸,而且爆炸的時候一定會連帶上自己,一起崩死。
“那個,霍啊,童顏他……”吞吐著口水,齊蒙亮試圖粉飾下當前房間的氛圍。
“你都知道些什麽。”說話的功夫,吳霍把齊蒙亮的手機丟回了沙發上,看得出來,手機裡的“髒東西”他接受不了。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本來只是闡述下事實,對於童顏,齊蒙亮確實沒多少了解,只不過稍稍那麽一扭頭,吳霍如厲鬼般的眼神投射向自己的時候,齊蒙亮就堅定的告訴自己,今天就是不知道,他也得編出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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