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去學校幾個字的時候,童顏驚住了,前面的話,他論證不了,但說到這裡,他確信,吳霍沒有騙他。
“我當時就覺得挺好笑的,”吳霍冷笑一聲,扭頭看向童顏,試圖得到對方確認的答案,“就是你不想接我的電話,對吧?這理由想的,你怎麽可能會沒去學校呢!”
蹙起的眉詮釋著童顏此刻不解的情緒,落到吳霍的眼裡,更是讓人費解,時間太久,這家夥,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你,當時,怎麽走的?”不想回答吳霍的問題,童顏的聲音變得急促,吳霍的媽媽,真的是會玩啊。
“當時我媽媽不是會偶爾過去,她看到了我給你寫的信,當夜就讓我“滾”回家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吳霍不爽的“哼”了一聲,再次燃起的煙,映襯出的,是他不屑的面頰,“是的,她當時的原話是,你真惡心,你真讓我覺得惡心,你給我滾回家去。”
“給我辦退學手續的時候,我已經聽話的滾回家了,我想再見你一面,跟你說清楚具體的情況,完全沒有機會,”吳霍邊說邊搖了搖頭,回頭去想那時候的事,也會讓他覺得呼吸困難,“我媽媽是個非常偏執的人,所以她和我爸爸的婚姻早早就出現了問題,她試圖控制每一個人,卻又控制不了別人,只有我,我必須按照她的想法成長、生活,那些年,我想想都窒息。”
身旁的人傳來一聲冷笑,落到吳霍耳中,誤以為是身旁的人覺得自己在矯情,頓了頓,他才扭頭道:“你姥姥那麽隨和,你不會懂的。”
童顏沒有說話,心裡卻是翻雲覆雨,看來那些年,吳霍媽媽做了什麽,他全然不知啊。
好一個全然不知,全身而退啊,一句“滾”而已,讓他記了那麽多年,不知道吳霍要是了解了他的媽媽對自己都做了什麽,會又是怎樣一番感慨了。
“那大學呢?我們約好一起報的大學,你為什麽沒去,”心底多年的疑問,即便時光跨越了很久,可是他想知道,“你就沒有想過,也許在那兒,我們會再見嗎?”
“我當然想過,但你覺得我的報考志願,是我做得了主的嗎?”說這話的時候,吳霍略微有些激動,即便是簡單的問話,他也會察覺到童顏對自己的不信任,不爽道:“而且她根本不會讓我在國內上大學,於她而言,出國才是我唯一且最好的出路。”
身旁的人再次發出一聲冷哼,吐出一口霧氣的同時,童顏努力平和道:“挺好的,她最終如願了。”
“我不如願,我不快樂,”吳霍沒聽出童顏話裡話外的鬱悶,自憐道:“我本以為,我能忘了你,或者說,我本以為,我能強迫自己忘了你,但是,不行,怎麽都不行,你這小子身上帶毒,會把別人毀了的。”
不爽的笑意從童顏的唇齒間滑出,明明是誇獎的話,在此刻聽來,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那些年的謎團好像有一絲絲被打破了。
“那你為什麽會來這邊,你應該,有更好的城市、更好的國家可選吧?”童顏問。
“嗯,有的,確實有,美國也能待,英國也能住,但我,想回來,”吳霍點點頭,接著道:“我不可能回你們那個小地方,我也確定,你不在那個小地方了,你在國內,我確定,如果我想再遇見你,那在省會城市,大概是最好的選擇吧。”
“這麽厲害,有特異功能啊?”童顏胡亂撩了幾把頭髮,吳霍理由給的中肯,但這一切,還是要歸功於緣分,省會城市想再見面,也是天方夜譚。
“再見你那天,我驚訝的好懸沒腦出血,你個混蛋,為什麽特麽要跑?我是不是說了讓你等等我?”說起這個,吳霍就不爽,之前安耐的情緒終是被引上了正軌,他氣不過,高低想和童顏這沒良心的混蛋理論下,重逢啊!那可是難能可貴,盼了多年的重逢的戲碼啊!
“我,我,我當時沒認出來嘛,嗯,對,我當時沒認出來那個人是你。”
沒想到吳霍的思維如此跳躍,剛剛還在憶往昔,這一刻,便跳到了質問自己身上,理由嘛,童顏不想說,混的再差,也沒男人願意承認自己的落魄,可沒認出來這理由想的,足以將吳霍當場氣昏了。
“你特麽說什麽?童顏你這是,人話?”不等童顏把話說完,吳霍上去就是一個鎖脖,將童顏鉗製在自己懷裡的時候,他才發現現在的童顏居然這麽瘦,即便剛剛做事的時候他孔武有力,可是,他居然這麽瘦。
笑鬧聲從童顏的口中躥出,嘴裡求饒著說錯了錯了,吳霍卻沒把心思放在這裡,對於再見的童顏,他有無盡的心疼。
“話說,這些年,你過的如何啊?”明知故問的話,在熟絡的人面前,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諷刺意味,童顏頓了頓,還不等說話,吳霍又後悔道:“你不說,也沒關系的。”
“沒,關系嗎?”童顏托著長音問道,近些年經歷的事,他真的很難開口和吳霍講述,當年齊頭並進的少年,誰又想承認自己的失敗呢?只是,如果不能和吳霍講述,那他們,又到底算什麽呢?
“那,我肯定想知道關於你的所有嘛,但你如果不想說的話,就不說嘛。”
短暫的安靜之後,童顏起身,在黑暗裡摸索著皮囊的同時,溫柔問道:“怎麽樣?難不難受?”
話題的轉換當即讓吳霍羞紅了臉,剛剛奮鬥的狀態裡,他也沒有在意,這一會兒,確實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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