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會作弄人。
他的命怎麽這麽苦?
好不容易回到家,家卻散了。
“別哭了,他沒死!救護車馬上就到!”趙清從前對陳元清澈淚眸無法抗拒。
覺得,雪山上的白梅都沒陳元清貴。
可是,如果是顧星淵遇到這樣的事。
他絕對不會手足無措的哭。
即使絕望到塵埃裡,也在拚命找機會活。、
趙清不清楚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想顧星淵。
陳元以為趙清安慰他,無力搖頭:“你騙人,我哥呼吸都沒了。”
鼻息沒了,人還能活嗎?
顧星淵一聽人還沒死。
剛剛想到監獄探望的內心戲暫停,馬上上前。
“趙清從不說假話,他說沒死,就沒死。不信,你摸摸這裡。”
顧星淵拽著陳元的手去摸陳宏心口。
果然。
陳宏心口還有團熱氣,心臟緩緩而有力的跳動。
救護車的鳴笛此時由遠而近!
陳元感激望了顧星淵一眼。
“醫生!我們在這兒!
救救我哥!
還有周總!”
陳元哭了半天哥哥,最後才想起,地上還有個周成和。
…………
半個月後。
醫院。
陳元提著餐盒熟門熟路走到病房,護士剛換完藥。
一股子消毒水味兒,點滴安靜的順著透明塑料管滴入血液。
病床上的陳宏安靜睡眠,一點要醒來的跡象也沒有。
顧星淵和趙清那日的話歷歷在目。
“你哥,有可能,也許,會有後遺症。”
顧星淵期期艾艾。
好像是他打了陳宏一樣,心虛歉疚到不行。
趙清反而一副坦然,他拽開顧星淵。
“我最後留手了,但他被附體過,輕則以後體質弱,免疫力下降,偏頭痛,重則癱瘓,失憶,植物人……”
陳元聽得眼皮直跳,這也太嚇人了。
顧星淵聽趙清一點沒遮攔的勸告訴陳元,急得直拽他袖子。
趙清面色未變,一隻手掌卻將他的包在手心,輕輕攥住。
陳元將他們暗地裡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裡為顧星淵高興。
趙清看起來高冷不愛理人,但人簡單直爽,又有本事,和敏感多疑的顧星淵和配。
看顧星淵一臉擔心看著自己的模樣。
顯然,顧星淵還不知道。
玩遍花叢的顧星淵居然不會談戀愛。
陳元從回憶中回神,看看依舊沉睡的陳宏。
好歹,保住一條命。
醫生說,他身體各項體征都在正常范圍內。
也許明天就能醒,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
大腦是人體最精密的儀器,誰也說不好。
陳母看到陳宏現在的下場,說不傷心難過是假的。
但事情已經這樣,只有強撐著一把老骨頭,用心打理公司。
這個家不能再添一個病人了。
大家很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起周成和。
即使,他現在也在醫院。
同在一個樓層,但在確認周成和手術成功後,一切平安後,陳元就再也沒去看過。
周成和似乎很識趣,這次沒有用各種理由想見他。
兩人就像有某種默契,明明近在咫尺,卻互不打擾。
陳元在陳宏病房呆了半個下午,不厭其煩的和他說以前的事,企圖喚回陳宏記憶,直到天快黑了,才起身離開。
陳元消失在病房。
對面的周成和才放下望遠鏡,在護士擔心的目光中,重新躺了回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相親
陳元還沒追回來,他怎麽舍得去死?
周成和比任何時候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平躺在病床,任由護士擺弄。
配合的很。
和剛才不顧傷口,固執要拿望遠鏡偷窺的偏執,判若兩人。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兒,冬去春來。
醫院外面柳葉發出嫩芽的時候,陳宏終於睜開了眼睛。
陳元看到哥哥平安醒來,也放下提了好久的心。
他徹底放松下來。
現在陳元無情也無愛,沒有軟肋的人,是最自由的。
和從前被規劃好的人生不同,陳元現在坦坦蕩蕩的啃老。
工作是什麽?
什麽班需要他親自去上?
陳宏在夏至那一天出院,同一天,周成和確認陳元再也不會來醫院後,也辦理了出院手續。
人生看似都回到正軌。
陳宏經此一事,隻覺得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噩夢。
陳母不太敢把公司都交給他,也不放心讓這樣的陳宏去外地任職。
到現在,公司都是陳宏和陳母兩個人在打理。
陳母說了不止一次,讓陳元去公司上班。
但每次都遭到了陳元的拒絕。
怕媽媽嘮叨,陳元甚至搬出了宅子,去了他自己住的一套小三居。
躲清淨。
也是想有一個自己的空間。
和家人短期聚聚還可以,時間長了,各種摩擦都出來了。
陳元和顧星淵生活了三年,被嬌縱慣了,和家人相處還要重新磨合。
說是磨合,還不是相互忍耐。
陳元不如主動搬出來。
想回去了,再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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