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也說不出哪裡變好看了,就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坐在那裡,就格外招人喜歡似的,店裡的食客不少人都在往他們這桌看。
“喝酒嗎?”盛如珩問了一句。
“我喝飲料,明天還得上夜班。”梁送青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我也不喝。”周逾白說,“開了車。”
他說完這話,看了一眼裴聆,然後笑了起來:“如珩以前在隊裡,飲食要求太嚴苛,退役了最喜歡的就是烤肉配酒。”
“他倒也不多喝,就是得喝點。”周逾白看了一眼他眼前的飲料,“難得見他沒點酒。”
盛如珩抬眼:“我也開了車。”
“以前喝了酒叫代駕的人不是你?”
裴聆偏頭看向盛如珩:“如果你想喝酒,我可以開車。”
“別聽他瞎說。”
服務生把剛烤好的牛胸肉端了上來,被切成肉塊的牛胸肉整齊碼放,外焦裡嫩,散發著濃鬱的果木香氣。
盛如珩給裴聆夾了一塊:“我喝酒的時候他也喝,我一個人喝什麽。”
周逾白笑著給梁送青也夾了一塊:“嘖,反正總閑著約我吃飯喝酒的人,最近突然變成了個大忙人,還得我約他。”
裴聆聽出來周逾白是在打趣盛如珩,想想盛如珩最近的不得閑都是因為和自己在一起,頓時有些臉熱。
低頭喝了口飲料。
服務生又端上來一盤熱氣騰騰的豬肋排,油光在肋排上晶瑩透亮,香氣四溢。
盛如珩夾了一塊往裴聆碗裡放:“反正談了戀愛就總也約不到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突然這麽得閑,還有空約我吃飯。”
梁送青語氣淡淡:“他昨晚半夜說想吃烤肉,我沒搭理他。”
所以今天就約了盛如珩,約完以後才和他說晚上要一起吃烤肉。
屬於先斬後奏。
“鬧矛盾了?”盛如珩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轉。
裴聆也抬頭,眼裡露出了幾分好奇。
“也不算。”梁送青看了周逾白一眼,“他們科室來了個實習生,成天跟著他師兄長師兄短,我看著心煩。”
昨晚那會兒他都困了打算睡覺了,周逾白突然說想出去吃宵夜,吃烤肉。他沒好氣地扔了句“約你師弟去”,然後就被周逾白收拾了。
導致他今早上班都差點遲到。
想想就更煩了。
“裴聆你說。”周逾白一看盛如珩那表情,就知道他沒憋什麽好話,忙把手裡的飲料一放,話題遞給裴聆,“除了工作上沒辦法避免,其他時候我連話都沒跟那個實習生說過,送青這飛醋吃得有沒有道理?”
裴聆正吃著肉,聽著八卦,猝不及防被問到,喝了口飲料,才小聲道:“吃飛醋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盛如珩笑了一聲。
梁送青也在笑,還撞了撞周逾白的肩膀。
周逾白見梁送青的碗裡空了,正好服務生把剩下的幾盤烤好的肉都端了上來,便給梁送青夾了兩塊:“我想起來了,以前我們班有人喜歡你。”
“嗯?”吃瓜吃著吃著就吃到了自己身上,裴聆愣了一下。
盛如珩略帶警告地看向周逾白。多年的好友,他知道周逾白做事說話有分寸,但情緒難免有些緊繃和不自在。
“有一回,有人廣播給你點了首歌。”周逾白不緊不慢地說,“他那個飛醋啊,吃得,嘖嘖嘖,差點把自己醋死。”
裴聆想起盛如珩提起過的被告白的那首歌,有些不確定地問:“高三的時候嗎?”
“咦,你記得?”周逾白意外地看向他,又看向盛如珩。
盛如珩低頭夾了一塊肉,那張俊朗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好似在聽別人的故事似的。
周逾白在心裡暗歎,和當年那個一聽到別人跟裴聆告白,歌曲剛放了個前奏就衝出教室的大男孩相比,盛如珩現在成熟穩重多了。
裴聆搖搖頭:“不記得。是之前珩哥跟我說的。”
盛如珩抬眼,那雙瞳仁偏上顯得凶巴巴的眼睛,此刻明晃晃地映著幾個字。
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看。
要比彼此的黑歷史,誰知道的也不比誰少。
周逾白笑了笑,端起手邊的飲料:“來,今天好歹是教師節,我們為盛老師碰個杯。”
梁送青捧場:“祝盛老師節日快樂。”
“節日快樂。”
傍晚的雲霞不知什麽時候染上了濃墨一般的黑,暮色沉沉,夜風吹動著路旁樹枝簌簌作響。
似乎要下雨了。
吃完飯盛如珩先去結帳,周逾白懶得跟他搶,慢吞吞地走在後面,往門口走。
裴聆跟著他們走出烤肉店大門,猶豫了一瞬,開口問道:“周醫生,你還記得,你們班喜歡我那個同學,是誰嗎?”
周逾白本以為只是桌上的閑聊,經年往事,裴聆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誰知道他偏偏上了心,還特意問。
他能說是盛如珩嗎?
他不能。
也不能胡編亂造無中生友。
周逾白佯裝思索,然後拍了下手:“我忘了。”
他說著話,余光盯著櫃台方向,看到盛如珩出來,才松了口氣:“我和送青就先走了,回見。”
周逾白握住梁送青的手,大步走遠,往停車場去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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