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不久我知道,他和我提分手是因為他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回國了,我不過是個廉價的替代品,是他無聊寂寞時的消遣。”裴聆握緊了手裡的水杯,又松開了些,又握緊,“和我在一起的幾個月,他出軌、撩騷……”
“我好難過,我覺得他對不起我。”
裴聆自嘲地笑了一下:“不過昨晚真的聽到他跟我道歉,說對不起,我隻覺得可笑,覺得他惡心。”
“他喜歡了很多年的人也知道他的這些事,所以和他分手,他大概也是這樣痛哭流涕地求他,甚至是下跪,一次次發誓……”
苦求不得,又想起了他。
多諷刺。
盛如珩把水杯放在茶幾上,猛地站起了身,要往門外去。
“讓警察處理。”裴聆拉住了他,“盛如珩,我不會為他心軟的。”
“他叫什麽名字?”盛如珩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但眼神卻越來越冷,像是藏著一把開刃的鋒刀,讓他整個人的氣勢都顯得凌厲起來。
“冷峭寒。”
“不想見就不見,他不配再見你。”盛如珩說,“等一下我來和警察溝通,你去房間裡休息吧。”
警察來得很快,一個在門口問話冷峭寒,兩個進了門,跟盛如珩了解情況。兩邊隔著點距離,盛如珩拿著裴聆的手機,把昨晚門口的監控錄像調給警察看,低聲解釋了一下裴聆和冷峭寒的關系,然後才說:“我朋友昨晚受到了驚嚇,他現在在房間裡休息,如果你們需要和他詢問情況,能不能避開冷峭寒,我朋友的情緒很不好……”
“理解。”低頭記筆記的警察點了下頭,說,“那我去簡單問幾句,不過這種情況屬於糾紛,沒有造成實質傷害,只能調解。”
盛如珩往門外看了一眼,擰起了眉頭:“那如果他還騷擾我朋友呢?”
“如果調解以後他還是屢教不改,報警我們隨時出警,次數多了可以立案,如果對方一直騷擾、糾纏、威脅你朋友,可以向法院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
“好。”盛如珩目光微沉,“理解並且配合你們的工作,不過我有個請求,調解的事能由我出面嗎,我朋友不想見他。”
警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說:“這需要問過另一個當事人的意見。”
從房間裡問了話出來,警察朝盛如珩點了點頭,幾人來到電梯廳,冷峭寒的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看到盛如珩出來,目光還是緊緊地盯著屋子裡:“裴聆呢,讓我見裴聆。”
他剛才就想直接闖進去,但被警察扣著,掙脫不能。他確信自己沒有記錯地方,這個房子裝修好時他們剛確定關系不久,裴聆帶他來看過,他不可能記錯的。
他還記得那天。
就好像是昨天。
那天裴聆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清越挺拔。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黑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窩投下稍暗的陰影,漆黑的眼眸映著光,讓漫入客廳的陽光都顯得黯淡。
那一瞬間他好像崔今澄,好像那些年照亮他的光。
作者有話說:
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
冷峭寒除了名字好聽一無是處,千萬別同情他。
第14章
可是現在,客廳裡空空蕩蕩,沒有人站在窗前朝他笑了。
這一刻,冷峭寒才恍惚意識到,他把崔今澄弄丟了,也把裴聆弄丟了……他什麽都沒有了。
盛如珩看著他,語氣冷漠:“我說過了,你喝多了,走錯樓層了。”
“我看了門口的監控錄像,你的行為影響了我的生活,所以我報了警,希望不會有下次。”
冷峭寒這才看向他。
大概人與人之間是真的存在磁場一說的,有的人一見如故,有的人從第一眼見面就互相不對盤,就像此刻冷峭寒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裡就覺得不爽,開口的語氣就很衝:“你是裴聆什麽人,你為什麽能隨便進他家?”
盛如珩沒有說話,旁邊站著的警察聽著盛如珩這有些誤導成分的話,也沒說什麽。
情感糾紛本來就不好調解,再加上這件事過錯方明顯在冷峭寒,所以他只是對冷峭寒道:“冷先生,事情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監控錄像也已經拷貝好了,深夜在別人家門口按門鈴、頻繁敲門、踹門、大聲喊叫、跪地道歉、蹲守到現在,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騷擾和擾民了。”
“如果你再做出類似行為,我們就會立案處理。”
冷峭寒一時語塞,胸腔震動,眼神裡難得有了點心虛的飄忽不定。
他的理智有稍微被警察拉了回來,監控錄像……立案處理……幾個關鍵字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淋下,昨晚的記憶幻燈片似的在腦海中開始上映。
他現在已經夠名聲狼藉了,如果再被爆出這些事情,無異於雪上加霜。
冷峭寒慢慢握緊了拳頭,聲音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對不起。”
“昨晚我喝多了。”他頓了頓,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對你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我可以賠償你精神損失,監控錄像……可以刪掉嗎?”
“不用你賠償。”盛如珩眼神沉靜又漠然,“走之前,記得把電梯廳打掃乾淨,把你的垃圾帶走。”
無論是他還是裴聆,都不需要冷峭寒這種虛偽又廉價的道歉和賠償,只要冷峭寒有在意的東西就好,他會讓冷峭寒知道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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