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什麽?”
“補償,公道,”傅靖琛言簡意賅,“很顯然,謝江的處置她並不滿意。”
那又能怎樣,法律的界限在那裡,加上一個厲害的律師,把謝江跟那些女學生的糾葛合理化為情感紛爭,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之類的根本無法定罪,也是法庭上狡猾的辯護者們常見的手段。
“學校已經給她們做出補償了,怎麽還會來鬧?”事發之後,上面怕這些事外露,給那些學生家長一定的補償了,具體數額宋雲諫不知曉,但蘭財也並沒有將這件事徹底置之不理。
“給的不夠多,或者就是有人想搞蘭財,”傅靖琛說:“宋老師,我必須警告你一句,社會上的瘋子很多,如果你想死誰也攔不住,我為了你進蘭財,不要給我一具屍體讓我追。”
他在意的點還是在這上面,那瞬間是本能反應,宋雲諫並沒有想著要去送死什麽的,不過現在想想的確太危險了,他自己也後怕,看了眼傅靖琛的手說:“我沒有要送死,那會……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也不願意多解釋什麽,本能這種東西沒法去美化,見義勇為是值得鼓勵的事,但把自己置身危險境地,在現在這個社會會被罵愚蠢,有時候宋雲諫會感慨,如果大家都在知道不會有危險而伸出援手的情況下,勇這個字又體現在哪裡呢?
傅靖琛警告了他兩句,倒也不舍得再繼續下去了,他歎口氣,隨之是溫柔地語氣問:“沒受傷吧?”
宋雲諫揉了揉手腕:“沒。”
原本設想的,再次見到傅靖琛,不知道要尷尬到什麽地步,可因為這件事鬧的,宋雲諫也沒計較這兩天發生的事了,傅靖琛開車把他送回家,在小區附近停了下來。
他跟著宋雲諫下車,兩人心裡都還有著前天夜裡的情愫,此刻再交雜上危險之後的心悸,情緒變得非常怪異,宋雲諫下車後說:“我到了,謝謝。”
傅靖琛不容拒絕:“我送你上去。”
宋雲諫回頭看看,有些猶豫。
傅靖琛說:“不太方便?”
宋雲諫家裡倒是沒什麽人,此時譚明也在外面工作,他回來得較晚一點,猶豫只是因為介意跟傅靖琛單獨相處,但對方剛救了他的小命他就踹人走也挺不道德的,宋雲諫最終松口:“沒,來吧。”
他帶著傅靖琛上樓。
宋雲諫的公寓打掃的十分乾淨,男人向來不太注意衛生,但宋雲諫和譚明都是很愛乾淨且十分自覺的人,客廳裡一根多余的發絲都沒有,地板擦得鏡子一般反著光,公寓房統共的面積不是很大,廚房是和客廳連接在一塊的,然後是兩間臥室,衛生間。
“你跟別人住?”傅靖琛走進門後看到還有一間臥室,這倒是他沒想過的,門口的衣架上掛著一個女士的包包,他挑眉,“女生?”
宋雲諫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他把目光放在落地架上,解釋道:“男生,那個包是我室友他女朋友的,她時不時會過來。”
傅靖琛追問:“經常?”
宋雲諫想了想:“不算吧,偶爾,妙妙住的遠,來一趟不太容易。”
傅靖琛走到客廳的沙發邊,自顧自道:“我以為你一個人住。”
宋雲諫給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說:“這麽大房子我一個人住浪費了,再說了,有個室友出了什麽事還能有個幫襯,比自己好多了。”
“那倒是,”傅靖琛說:“不過對方帶女朋友回來,不會覺得不方便?”
“不會,”宋雲諫說:“他們都是很分寸的人。”
傅靖琛接過那杯水,然後看著宋雲諫站在那兒警惕地望著自己,傅靖琛歪著腦袋,好整以暇地打量道:“看我幹什麽?忙你自己的。”
宋雲諫也想,但他做不到,彼時兩人相互打量對方,話都藏在眼睛裡。
“傅靖琛,”宋雲諫正經地叫了他一聲,對方應了他,宋雲諫道:“謝江的事,沒別的辦法了嗎?”
傅靖琛看他一眼,知道他在琢磨什麽,於是明知故問道:“宋老師什麽意思?”
宋雲諫確定以及肯定:“你知道。”
他知道的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別人張口,他就能把你猜的七七八八,這人厲害得很,宋雲諫早已經領教過。
傅靖琛沒再跟他打啞謎,手指摩挲杯沿,把這裡當家一樣,身上有一種自得的氣息,“方法都是人想出來的,謝江用了什麽手段什麽人脈逃罪,自然也有人能給他定罪,只要學生家長願意追究,肯下功夫,那這事完全有可能翻盤。”
“你看到那些學生家長了,如果費功夫就能討公道,他們不會無動於衷,他們是沒有門徑。”
“宋老師又想幫忙了?”
宋雲諫扭過頭,摸了摸後脖頸,輕聲說:“我只是問問。”
他能做的有限,已經超出自己能力幫忙了,不可能那麽認不清自己,他普通人一個,可沒辦法普度眾生,讓人人滿意。
傅靖琛低笑一聲,嚴肅地說:“你問了我就答,翻案很簡單,只不過那些家長沒什麽勢力,弄不過老油條,要是謝江招惹了幾個小千金,那結果將完全不同。”
所以,謝江盯準的就是這些沒權勢,出身背景簡單甚至貧困的人,因為這種人好拿捏,即使事情暴露,他有人脈和資源給自己免罪,從最開始,這就是一個完全不公平的遊戲。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