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諫帶著女學生進了電梯。
總監剛剛按下電梯門,冰冷的聲音就響起:“這種把戲只能嚇得了我們前台,我們公司的安保可不是吃素的,真的鬧起來,你激不了一點的波瀾,他們隨時能將你們轟出去,嚴重的話,你們兩個還能到局子裡逛逛。”
女學生膽怯地站在角落。
宋雲諫從玻璃鏡的反射裡看著男人精明的面龐,從容不迫道:“總監知道,又為什麽要放我們進來?”
前方的男人兩手插著褲口袋,笑了一聲,側眸說:“我不想賭。”
宋雲諫抬眸看過去。
男人毫不避諱地說:“因為你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情人,先生。”
女學生抬頭偷偷觀察宋雲諫的臉色,後者相當平靜。
就假裝聽不懂他的意思好了,宋雲諫沒有回應,默認了顏值帶給他的便捷之地。
他像個情人,似誇獎,也似貶低。
這麽多年,類似的話都聽得起繭子了,還能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反應。
電梯停下,男人帶他們出去,並叫來一個女人,吩咐道:“帶他們去會客室坐會,等傅總出來後通知我。”
他還是要親自過問一遍,才放心把人帶給傅靖琛見。
那位女士道:“請跟我來吧先生。”
宋雲諫卻拒絕了:“不了,你帶她過去就可以了。”
女學生一臉懵,那個人事總監也很詫異,卻聽宋雲諫說道:“我來見你們傅總的目的是為了她,她有事情跟傅總說,待會傅靖琛出來了,還麻煩你們帶她去見。”
女學生驚慌:“宋老師……”
宋雲諫打斷她:“我不想摻和你們的事,這是你跟傅靖琛自己的事,你也不要誤會我跟他的關系,有什麽想求他的自己去跟他說,大庭廣眾下,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麽,我走了。”
他把女學生留在了這裡,帶她到傅靖琛的門前,已經是宋雲諫做的最大努力,他不想再參與進去,關於他們的私事。
他感到非常的疲倦,這一時半會的時間,腦袋沉得厲害,無法再進行思考,無法在這裡站下去,更無法再面對那個人。
他離開了。
看著宋雲諫乘坐電梯離開了這裡,女學生抬頭看人事總監,用生澀的語氣問道:“傅總……什麽時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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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諫開車回去。
他沒有回學校,打電話給王琳,說自己遇到了點事,今天就不過去了。
下午他只有一節課,王琳囑咐他跟上面知會一聲,宋雲諫說知道,兩人就掛了電話。
他坐在車裡,感到十分的委屈,十分的懊惱,十分的厭惡與憎恨,他完全可以將女學生的要求置之不理,他有什麽責任去幫助她?就讓她去鬧好了,鬧出人命來,也是他傅靖琛自己的事!是這個年輕不自愛的學生自己的事!
這是他們的私事!跟自己有什麽關系?求他幹什麽?找他幹什麽?跟傅靖琛廝混的時候,就沒料想到這些後果嗎?
宋雲諫很少這麽沒理智,他確確實實被耍了這麽一回,於是開車回去,把女學生帶給傅靖琛,並保持人前的氣息平靜,是他最後的自製力。
宋雲諫回到家,覺得這事格外的荒唐,他連鞋子都沒有換掉,拎出一瓶譚明的酒,開了蓋子悶了下去,他真想把酒瓶砸在牆上去,可他還是控制住了。
他坐在沙發上,悶完一瓶酒後埋頭進抱枕裡,頭髮亂糟糟地散在一邊,昨天夜裡的溫熱仿佛還在,他的胸膛那麽暖,他的眼神那麽真,他明明表現得那麽欣賞自己,又為什麽可以和別人……
所以還是自己把他想得太好了?禽獸!禽獸不如!衣冠禽獸!傅靖琛該死……
一通悶火憋在肚子裡,宋雲諫抓著抱枕的指尖退了血色,他扶著額頭,感到頭暈目眩,有點想發燒的預兆。
到了晚上,宋雲諫竟然真地起了熱,他下午感到有點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一會,睡醒後就感到腦袋有點沉,他摸了摸額頭,燙得很,於是迅速起身,去翻找醫藥箱,可箱子裡的退燒藥也沒了,他隻好吃了幾片緩解頭痛的藥。
穿上衣服,宋雲諫打算去醫院看看。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通未知的數字電話。
宋雲諫沉重地接聽,沒有什麽力氣地說:“喂。”
“出來。”
這命令,這聲線,這種熟悉感,瞬間就讓宋雲諫的大腦清醒,他內心驚濤駭浪,想一並發作了,但是他忍住了,表面從容冷漠地說:“傅總現在有時間了?”
傅靖琛言簡意賅:“我在樓下等你,懶得電話裡跟你廢話,下來,不然我就一個個敲門,敲到你的門口。”
結果卻是他先掛了電話。
宋雲諫對著電話一通惱火,他沒拿車鑰匙,放棄了去醫院的計劃,打算去碰碰這個髒事。
到了樓下,宋雲諫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昨天晚上他剛剛乘坐過,傅靖琛站在車外,靠著車門抽煙,他的形象越是魅惑勾人,越讓他宋雲諫感到羞愧惡心。
宋雲諫徑直走過去,冷漠地丟下兩個字:“說事。”
傅靖琛掐了煙,打開車門,“上車。”
真討厭這種命令的語氣,他是他的誰?宋雲諫轉身就走:“沒事就別來煩我。”
傅靖琛摔了煙,快步上前鉗住宋雲諫的手腕,逼他回頭:“你在跟我耍什麽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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