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清說：“非常感謝，但這件事，必須見到他，當面說。”

　　“那麽，我帶您去接待室休息一會兒吧。謝總應該會在一小時之內回來。”

　　“好。”在前台的引導下，蘇世清乘坐電梯，來到位於16層的貴賓休息室。

　　坐在沙發上，看著休息室內陳列的公司宣傳資料，蘇世清居然有些緊張。

　　待會兒，見到彥辰，要怎麽和他打招呼呢？

　　要怎麽開口，要怎麽道歉，要怎麽解釋，他才會原諒自己？

　　糟了，蘇世清想，出來匆忙，忘記買禮物。

　　不免失笑，這可真的不像自己的作風。

　　開始一段關系對他來說從來易如反掌。

　　從來沒有過今天這樣的窘迫和莽撞。

　　也從來沒有今天這樣的惴惴不安與滿心期待。

　　不過，蘇世清想，這種心悸還真的使人著迷。

　　過了一會兒，前台小姐姐再度折返，滿臉歉疚：“抱歉，蘇先生。剛剛與謝總通話，他說今天沒時間安排與您的會晤。”

　　墜落，墜落。

　　蘇世清感覺心沉沉地落了下去。

　　他想，謝彥辰拒絕見我。

　　我現在的感覺，是否也和他一樣？

　　是否就像我曾拒絕他？

　　蘇世清笑容得體：“沒關系，辛苦你了。”

　　從休息室出來，進入電梯。

　　身後的幾名員工在嘻嘻哈哈談論公司的坊間八卦。

　　蘇世清本無意去聽，但“謝總”“聯姻”這幾個詞語，卻清晰地落在了他的腦海。

　　閉上雙眼，深深呼吸。

　　終究還是，為時已晚。

　　出了大樓，雨勢越來越大。

　　走到停車場，發已經被打濕。

　　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室，蘇世清心緒起伏，心臟隱隱作痛。

　　為什麽。

　　為什麽自己總是錯過？

　　為什麽自己總是和觸手可及的戀情一線之隔？

　　驅車駛離謝氏集團，在車輛出入口，往外行駛的時候，正逢一輛車從外頭進來。

　　熟悉的車型，熟悉的車牌號。

　　謝彥辰。

　　會車的瞬間，謝彥辰將車窗降落，似乎對他說了句什麽。

　　蘇世清沒有聽清。

　　他茫然地往前開，匯入車流。

　　雨勢越發大了起來，電話響起，熟悉的號碼，是謝彥辰。

　　蘇世清按下免提鍵，將手機放在一旁。

　　謝彥辰的聲音一如既往，卻多了幾分淡漠：“蘇總。”

　　“嗯。”

　　“找我？”

　　“嗯。”

　　“有事？”

　　“嗯。”

　　“講。”

　　“彥辰，對不起。”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你到底想說什麽？”

　　握緊方向盤，放松呼吸，蘇世清說：“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彥辰。”

　　沉默的時間更長，每一秒都好似度秒如年。

　　謝彥辰說：“蘇世清，怎麽？你的新情人使你不滿意，又回過頭來消遣我了？”

　　“不是的。”蘇世清解釋說：“白安瀾不是我的新情人，我和他...”

　　“夠了，我不想聽。”謝彥辰打斷道：“那你是你的私事，和我無關。”

　　“謝彥辰，先別掛斷。”蘇世清有些急切：“無論你相信與否，我希望你明白。我從來沒有消遣你，從來沒有玩弄你，我沒有遊戲我們的感情，也沒有將你當作利用的情人。彥辰，我喜歡你，我想...”

　　忽而“嘭”地一聲巨響，似乎撞到了什麽東西。

　　緊接著是劇烈的刹車聲，輪胎與柏油地面的摩擦聲。

　　“嘩啦啦”的玻璃碎裂聲。

　　手機滾落在地，發出“滋滋”的電子噪音。

　　火焰、鮮血、刺鼻的汽油味。

　　“蘇世清？”

　　彥辰，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蘇世清！”

　　我不想再裝作不在意，我不想再保持理性。

　　不去想什麽後果，不去想什麽前途事業與名譽。

　　我隻想要你，我隻想和你...

　　“世清！！！”

　　第32章 告白初雪

　　再次醒來時，睜開雙眼，入目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

　　嘶，什麽東西那麽沉。

　　蘇世清垂眸，看見謝彥辰。

　　這家夥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大抵是太困了，所以睡著了吧。

　　要不要叫醒他？

　　手好像被壓麻了，好想揍他。

　　就在蘇世清舉棋不定的時候，謝彥辰醒了，正盯著他看。

　　兩相對視，一種奇特的溫暖電流，帶來酥麻的快感。

　　他怎麽眼角紅彤彤的啊，不會還哭過吧？

　　想到這兒，蘇世清忍不住綻笑。

　　“世清...”謝彥辰嗓音低沉嘶啞：“你醒了？現在感覺如何？”

　　“我沒事，只是手有點麻。”

　　謝彥辰連忙給他手部按摩：“抱歉！”

　　“彥辰，我突然想起，我之前的話還沒說完，後面好像...”

　　“世清。”謝彥辰低聲道：“是我的錯，明明知道你在開車，明明知道在下大雨，我不應該給你打那個電話，更不應該說那種話氣你。”

　　蘇世清摸了摸他的發：“沒關系，我原諒你。你呢？你能原諒我嗎？”

　　謝彥辰在他手背吻了吻：“我很害怕，世清，我真的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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