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
嚴春和繼續嗷嗷亂哭,“不是”了半天也說不清楚頭緒。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似乎身邊有人在催促嚴春和,嚇得他不敢再苦,一口氣卡在嗓子眼,拚命打嗝。
背景音十分嘈雜,顧司宴隱約捕捉到“給錢”“叫人”“斷手”之類的詞。
這傻子好像真的攤上事兒了。
顧司宴立刻追問:“嚴春和,你在哪兒?”
“來不及多說,地址用短信發你了!”
“快點拿錢來救我!!”
“嘟嘟嘟——”
耳邊傳來一陣忙音,電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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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1點,KG俱樂部訓練室裡一片漆黑,唯有角落裡的電腦顯示器還亮著腥紅的光。
任小航正聚精會神地與女鬼大戰三百回合,隱約聽到背後響起腳步聲,驚訝道:“臥槽!這遊戲的音效牛逼啊,還自帶3D環繞效果。呵呵,我一點都不害怕。”
下一秒,一隻修長的手搭上他的肩頭。
任小航:“啊啊啊啊啊啊啊!!!”
顧司宴:“……”
顧司宴:“如果想被丟出窗外,就繼續叫。”
任小航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智商還處在斷電狀態,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隊長,起來上廁所?”
原本昏昏欲睡的彈幕,瞬間刷起一片驚歎號。
【什麽?我聽到了什麽?】
【別播你那破遊戲了,細說上廁所。】
【宴神上廁所,這是可以免費康的內容嗎?】
顧司宴深吸一口氣,冷道:“明天我和邵經理商議一下,休賽期是否要限制隊員直播其他遊戲,以免影響腦子,違者罰款扣工資。”
任小航聽到“工資”兩個字,終於清醒過來,發現顧司宴穿戴整齊,黑色口罩擋臉,只露出一雙寒光凜凜的眼睛。
顧司宴又道:“把麥關了。”
“哦哦。”任小航趕緊照做。
彈幕老師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渾身像有女鬼在爬。
【上廁所也要瞞著我們?】
【宴神穿這麽帥,要出來跟我約會?】
【@[小鹿要上分],你老公半夜偷偷出去做1。】
顧司宴沒心思理彈幕,神情嚴肅地交代任小航:“如果我明天5點前沒回來,把微信上發你的地址轉告邵經理,讓他報警。”
“好的,隊長。”任小航對顧司宴的話向來言聽計從,轉頭又和女鬼開啟了新回合,“嗯,什麽??報警??”
等斷電的智商終於恢復正常,顧司宴早就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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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春和發來的地址是浦江市郊的一家高級會所,夜裡又落了一場秋雨,顧司宴透過水漬斑駁的玻璃,望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
如果能用鈔能力解決問題,那就兩廂平安。
否則,他隻好擰斷其他人的脖子,再擰斷嚴春和的脖子。
包間門一開,嚴春和正縮在沙發一角,向身邊的人解釋:“那兩個號的國標真不是我打的,我只是借號裝逼——啊,你們要的號主來了!”
“學霸,救我!”
嚴春和滿臉鼻涕眼淚,撲了過來,被顧司宴無情閃躲,一個屁股墩摔倒在地。
卡座上傳來“噗嗤”一聲笑,那人抬手打了個響指,喧鬧的背景音樂立刻停了,整個包間裡只剩下嚴春和的哀嚎。
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煙味和酒味,顧司宴眉心緊鎖,他不喜歡這種味道。
更不喜歡面前坐著的這些人。
他們倒不是窮凶極惡的詐騙集團,大多數都是圈子裡的各種二代,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哪怕顧及父輩間的交情,也不該把嚴春和整得這麽狼狽。
顧司宴揪住嚴春和的領子,把一米八五的傻大個拎回沙發上,不耐道:“說,到底怎麽回事。”
旁邊有人發話,是個染了紅毛的瘦子,說話一股子痞氣:“老嚴家的和我們小念姐打1v1solo,一把賭10萬塊錢,一共打了10把。”
周圍響起毫不遮掩的譏笑聲,紅毛起身繞著顧司宴走了兩圈,打量道:“你就是[練習001]和[練習002]的原號主?真國服假國服?是買的號吧?”
顧司宴咬牙:“嚴,春,和!”
他終於明白這傻子惹了什麽禍。
那兩個原本都是他的小號,和[練習003]同屬一個系列,用來練英雄打國標。
嚴春和遊戲水平稀拉,真正的永恆鑽石玩家,偏愛秀大國標裝高手,死纏爛打地從他這裡把號借走,結果栽在了真高手面前。
紅毛見顧司宴不說話,以為他心虛,笑了笑說:“哥們兒,願賭服輸,咱也不是缺錢的人。嚴少的手機暫時被我們扣了,錢你先出了,老實承認國服號是買的,今兒的事就過去了。”
嚴春和低頭碎碎念:“真不是買的……”
“等等——”卡座正中坐著個化煙熏妝的姑娘,超短裙配及膝靴,打扮成熟,嗓音卻很甜脆,聽起來大概十八九歲。
她應該就是今晚組局的東家,紅毛口中的“小念姐”。
小念一站起身,周圍的人都自覺地讓出一條路。她快步走到顧司宴面前,眨眨塗了黑金眼影的大眼睛,略顯羞澀地問道:“請問你是……KG的顧司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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