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褲兜裡的手機,面無表情地說:“路橙選手搬進KG的第一天,拍照留念。”
路橙:“…………??”
死了算了!!
但凡他再長高五厘米,肯定要衝過去與顧司宴同歸於盡。可按現在的體型差,單挑跟送塔沒什麽區別,路橙努力擠出一個乖巧的笑容:“隊長想要什麽?賣藝還是賣身?”
顧司宴敢答“賣身”,他就一頭撞死在八塊腹肌上。
“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顧司宴指了指瑤娃娃,“這個送給我,沒問題吧?”
有問題,問題大著呢。
路橙可憐巴巴地盯著自己的本體,決絕地說:“當然……沒問題。”
滿院子的破爛收拾了半個多鍾頭,路橙才重新打包完畢,牢牢地摁緊旅行箱的卡扣。
也許因為剛痛失本體,箱子似乎比剛來的時候更重了。他磕磕絆絆地走到鵝卵石小道的盡頭,面對進門處的三級大理石台階,陷入沉默。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握緊旅行箱把手,擺出林黛玉倒拔垂楊柳的架勢。
顧司宴站在一旁,以聯盟野王的手速玩弄著瑤娃娃的小鹿角。
放下箱子的路橙一陣頭皮發麻。
送出去的娃娃,潑出去的水,不能再看了。
心痛得快要窒息,他決定獎勵自己一天不和顧司宴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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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個……”
路橙站在樓梯口,以微弱的聲音挽留正要回健身房的顧司宴。
抬頭向上望去,整整三樓四十幾級台階,比巔峰榜一還難爬。
KG這麽有錢,為什麽不裝個電梯呢。
“還有事?”顧司宴明知故問。
“那個,我,箱子,你……”路橙一狠心,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你幫我把箱子搬上三樓,我把雲中君娃娃也送給你!”
對不起,雲中君。
媽媽留不住你了,你去陪瑤瑤吧。
生是小情侶,死是死在一起的小情侶。
“這點小事。”顧司宴不但沒有胡攪蠻纏,還十分大度地說,“我不要雲中君,一個瑤就夠了。”
他單手拎起旅行箱,長腿一邁一口氣上三樓,倚在圍欄邊俯瞰目瞪口呆的路橙:“還不上來?”
路橙噌噌噌小跑上樓,又聽他說:“不誇誇隊長?”
路橙真情實感地誇獎:“隊長腰真好!”
顧司宴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問:“哪一間?”
“不用不用,隊長繼續去卷吧,接下來我自己就行!”路橙搶過旅行箱,埋頭向拐角處的房間走去。
顧司宴陰魂不散地跟在他身後,路橙停在房門前,忍無可忍地回頭:“隊長真的沒必要盯著我,我不是楚教練,不會在別墅裡迷路!”
顧司宴伸手一推,對面的房門敞開一半,收拾整潔的煙灰色床鋪上隨手擺了兩件T恤。
看大小,根本不可能是楚瓊林的衣服。
顧司宴說:“我住你對面。”
路橙立刻後退了一小步,還嫌不夠,又後退了了一小步,背脊已經貼在了門板上。
兩米寬的走廊太窄了,有沒有好心的王母娘娘下凡劃一道楚河漢界。
顧司宴把飽受蹂躪的瑤娃娃扔到了自己床上,抱臂問道:“你好像很怕我?”
“不不不,當然沒有。”路橙說,“我隻覺得隊長可能對我有一些小偏見。”
“當然沒有。”顧司宴走進房間,從書桌上抄起一張嶄新的門禁卡,丟進了路橙衛衣的帽兜裡。
路橙小聲嘀咕:“士可殺,不可辱身高。”
再讓死男人囂張一會兒,顧司宴一回健身房,他就立刻搬到走廊另一頭!
顧司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說:“路先生是一位優秀的輔助選手,我對你不抱有任何偏見,但俱樂部的規定人人必須遵守。比如愛護公物,不要浪費公共資源。”
“所以,如果你擅自從這個房間搬走,我會覺得路先生不尊重阿姨的勞動成果,不具備職業選手該有的團隊精神。”
路橙的十指按住門板,氣得開始小貓撓牆:“顧司宴,你是隊霸嗎!?”
“我代持KG俱樂部四分之一的股權,折合市值大約人民幣兩千萬。”顧司宴答道,“路先生如果有興趣,也可以考慮參股?”
路橙:“謝邀,人在貧民窟。”
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顧司宴走後,路橙飄進房間,癱在了還套著塑料膜的床墊上裝屍體。躺著躺著,腦海裡靈光一閃,緊急給季玫發了條微信。
[小鹿不迷路]:姐姐,那個房子別退!千萬別退!
[小鹿不迷路]:顧司宴住我對面。
[小鹿不迷路]:我害怕。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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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橙收拾五分鍾,躺屍半小時,旅行箱才清空一小半,窗外的天色都快黑了。
他這才記起自己忘了吃午飯。
路橙習慣性地打開外賣APP,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金風灣這種刷卡和二維碼才能進的土豪小區,外賣小哥能送餐上門嗎?
他拖著酸軟的雙腿滾下樓,打算去請教一下小夥伴。訓練室裡空無一人,任小航的電腦旁丟了半包沒吃完的黃瓜味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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