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分。
一觸幾乎燒幹了他渾身的血,要不是怕把路橙一個丟在車裡,他隻想在無人的街上來回跑個三千米。
見了這麽多好哥哥,顧司宴偏執地想。
這個吻是他欠我的。
關上車門前,他輕聲地說:“晚安,小豬。”
第69章 開幕式
路橙其實已經醒了。
就在說完那句“豬場練習生”之後。
秋夜的涼風源源不斷地擠進車門的空隙,吹醒了他的意識,四肢卻還被封印在夢境裡,動彈不得,像是一場並不恐怖的鬼壓床。
車門旁,帥氣的男鬼發出低沉的輕笑,不由分說地壓了上來。
顧司宴自從孔雀病痊愈之後,便不再執著於香水,但今天在宣影的工作室裡泡久了,染透了薄荷奶茶的清香,與車內甜橙味的香氛交織融合。
長著薄繭的指腹依次掃過唇角、鼻尖與眉心,路橙癢得很,假借著夢話哼唧了兩聲。
先前是動彈不了,現在是不敢動彈。
他總覺得顧司宴對自己殺心不死。
深夜,荒街,停在路旁的黑色SUV,氛圍感簡直拉滿,適合來一場遺體告別儀式。
路橙悄悄捏緊拳頭,隨時準備揭竿而起。
薄荷的香氣越發濃烈,幾乎將他整個人罩在身下。眼前一片迷蒙的黑,額頭閃過一點溫熱又潮濕的觸感。
宛如被雨水沾濕雙翅的蝴蝶,途經他的頭頂。
路橙:“…………”
要不還是繼續做夢吧。
路橙寧可相信顧司宴蘸水,在他頭頂畫了個告別十字,也不願相信那是顧司宴的唇。
死男人大概是絆了一跤。
或者被人打了一悶棍,不小心摔到了他臉上。
應激狀態下的路橙拚命胡思亂想,試圖按住腦海裡十萬隻尖叫小貓,渾身肉眼可見的僵硬。
多虧了顧司宴瞎。
SUV再次啟動,車輛駛入鬧市區,人世的喧囂掩蓋了兩個人的心事。
路橙憑著遇事不決就逃跑的本能,把頭埋進外套,繼續裝睡。
完蛋,外套也是死男人的。
滿頭滿腦都是薄荷香氣,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碰這款薄荷奶茶。
顧司宴注意到後座的動靜,以為路橙嫌棄車窗外的喇叭聲,挑挑揀揀選了一首安眠的白噪音背景樂。
路橙更加窒息了:“……”
他知道顧司宴在看他。
那個一觸即分的吻痕早已乾透,卻成了看不見的烙印,碰不得,一碰就火燒火燎的疼。
不知是白噪音的催眠效果絕佳,還是胡思亂想燒幹了腦細胞,回到金風灣的時候,路橙真的睡著了。
顧司宴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拉開後車門,敲敲路橙的腦袋:“起床。”
手法暴力,聲響清脆,絲毫不見剛才的瘋狂與旖旎。
正當顧司宴打算扛人上樓、證明自己腰力,外套覆蓋著的身體蛄蛹了兩下。
路橙有個小小的壞習慣,鬧鈴響之後去摸手機,頗有儀式感地看一眼時間,然後獎勵自己再睡五分鍾。
“五分鍾,再睡五分鍾……”他向座椅外側翻了一圈身子,想去摁掉鬧鈴,卻摸到一片虛空。
顧司宴立刻出手撈他:“等等!”
已經來不及了。
“砰!”頭撞到車底的聲響非常清脆。
好聽就是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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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到世冠賽開打的一個月時間,路橙都貓在KG俱樂部,除了訓練以外,一個字都不想說。
他是一朵風雨中飽受摧殘的嬌花,徹底自閉。
那幫親親隊友卻不肯放過他。
任小航路過醫務室,第N次明知故問:“小路,你的額頭怎麽了?”
路橙捂住剛換的紗布,垮起小貓批臉:“沒見過有人睡覺摔跤,臉著地的嘛!”
“都是隊長的錯,車技太爛。”穆柒說,“喝杯冰奶茶消消腫?”
路橙炸成一個毛團:“滾滾滾!”
“我要一杯暴打青檸奶昔,”栗荼之隨手蹭了個單,問道,“小路,你的廣告什麽時候播?”
路橙:“……”
路橙:“…………”
路橙:“你們誰敢看到那個倒霉廣告不換台,我就——”
任小航:“就?”
路橙威脅道:“我就不出學識寶石,來你們那路上躥下跳,吃經驗吃錢瘋狂吃吃吃!”
“沒關系,我作為聯盟第一射輔,可以出學識寶石。”任小航說,“廣告開播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唯有罪魁禍首顧司宴好像真的懺悔起自己的過錯,選擇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每天盡心盡責地投喂。
下午三點,電腦桌上準時出現小蛋糕和奶茶。
路橙看到那一抹芽綠色,臉垮得更厲害了。
茶裡茶氣的薄荷奶茶。
熟悉的清香,勾起那個夜晚的回憶。
路橙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點子搞笑屬性在身上的。
從後座摔下來臉著地,腫起一個大包,剛好蓋住了顧司宴那個吻。
再不可思議的曖昧,灑了雙氧水,塗過碘酒,都被消殺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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