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橙先下手為強,把那個手機號拉進了黑名單,再回復季玫的消息。
[小鹿不迷路]:關我什麽事。
[小鹿不迷路]:愛死不死。刀.jpg
[小鹿不迷路]:要命沒有,要錢只有這些。[圖片]
他發了一張銀行卡余額的截圖,2401.3元。
路鴻程這三年以來打給他的全部撫養費,加活期利息。
楚瓊林端了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回來:“我們喝完就走,還是等你老公下班?”
“誰要等死男人!”路橙咕嚕咕嚕一飲而盡,不由皺起眉頭。
這家便利店的奶茶真材實料,杯底積了一層沒濾乾淨的紅茶碎末,苦得他舌頭髮澀。
“那我打個車,我們一起回去。”
小巷子位置比較偏僻,楚瓊林還沒找準上車地點,突然笑出了聲,“哎喲哎喲。”
路橙猛地抬頭,卻見顧司宴撐了把黑傘,安靜地站在落地玻璃窗外。
他這才發覺,栗荼之預告的那場凍雨已經悄然浸濕了整個浦江市。
蜿蜒的雨水和暖黃的燈光織成一層薄薄的簾幕,模糊了顧司宴的眉眼。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錯,衝路橙牽了牽嘴角,在玻璃上“咚咚”敲了兩記。
路橙做了個口型:“……滾。”
誰大晚上穿這麽紅,豔鬼似的。
好看得搶眼。
楚瓊林調侃說:“怎麽辦?死男人來找你了。”
但他很快默不作聲。
雨幕裡又走出一個撐黑傘的身影。
還有一個死男人。
他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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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洋真不是故意的。
他在後台卸完主持人妝,剛走出員工通道,就遇到了下台的顧司宴。
這小子一臉不耐煩,拒絕所有電競媒體采訪。秦暮洋趕緊上前與記者們打了一圈太極,挽救一下KG的對外形象。
一問才知,原來是KG的小輔助開幕式中途溜去了便利店,一去不返。
正好他想買包煙。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去便利店買煙,順道談一下KG這個賽季的商務合作。
沒料到還能遇到另一位熟人。
來都來了,秦暮洋只能裝作無事發生,向收銀員要了一盒萬寶路經典款薄荷煙,還有心情開幾句玩笑。
可惜他的聽力不錯。
能從淅瀝的雨聲間,辨認出楚瓊林的腳步聲。
對方正在一步步靠近。
不到二十平米的便利店裡,傳出掌心和骨肉相擊打的脆響,緊接著是細微隱忍的哭聲。
路橙噌地衝了過來:“不許欺負我媽媽!”
但他在秦暮洋的側臉上,發現了不甚明顯的掌印。
被打的還在笑,打人的卻哭了。
盡管秦暮洋絲毫沒有反擊的意思,路橙以防萬一,還是護在了楚瓊林身前:“洋神,你要是敢還手的話,我就——”
秦暮洋:“就?”
“我我我——我就搖人了。”路橙朝門外大喊,
“隊長,救救!”
顧司宴:“……”
顧司宴:“來了。”
他實在不想摻和別人的家務事。
楚瓊林的腕表閃爍著危險的紅光,警告心率已經超速。
他今天披了一件黑色羊絨風衣,更顯得身型瘦削伶仃,洶湧的淚水沾濕了鬢發和毛衣的領口,整個人迅速枯萎脫水,快要站不住。
收銀員生怕在店裡鬧出命案,哆哆嗦嗦地湊上前來:“那個,請問我是該叫報警……還是叫救護車?”
楚瓊林本來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態,可臉上的淚水比外頭的凍雨還慘烈。
他索性徹底放棄美人的自我修養,蹲下來抱住雙膝,哭得撕心裂肺。
“沒事。”秦暮洋說,“我們出去談。”
楚瓊林:“嗚嗚嗚——誰要跟你談!”
下一秒,他突然雙腳懸空,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朝門口挪動。
秦暮洋箍住黑風衣下的一把細腰,就這麽把他原地抱了起來:“楚教練借我一個晚上?我們之間有些誤會,需要好好談談。”
楚瓊林又往他的肩頭補了一拳:“嗚嗚嗚嗚嗚——沒有誤會!就是你的錯!!!”
路橙急了:“你們要談什麽,讓我聽聽!”
他趕緊往外衝,但跑了好久還在原地。
回頭一看,顧司宴不聲不響地揪住了他的羽絨服兜帽。
路橙:“死男人,松手!我要去救媽媽!”
顧司宴聽命松手。
兜帽“咻”地彈回路橙頭頂,他登時兩眼一黑,物理版:“唔唔唔!”
路橙手忙腳亂地扯住兜帽,帽沿被揪下一撮撮細小的絨花,漂浮在半空。
雨幕已經恢復了寂靜。
好似從來無人經過。
路橙擔憂地問:“我們要在這裡等楚教練回來嗎?”
顧司宴挑眉:“他今晚不會回來了。”
“為什麽?”路橙不解,“這還不到10點鍾,什麽血海深仇的誤會,能談一個晚上?”
顧司宴:“你猜?”
一旁看呆了的收銀員解除石化,插嘴問道:“剛才那兩位,是不是SRG的初代目野輔Ocean和Fo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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