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響:“怎麽?這時候知道嫌棄我了?”
“我沒有!”嚴春和激動地一扭頭,蹭歪了化妝師指間的眉筆,“就你這個工作服,太敬業了,容易被他們……嗯……誤會。”
化妝師小姐姐操著一口綿軟的灣灣腔,心疼地說:“嚴先森,不可以亂動哦!”
嚴春和說得有幾分道理。
黃袍太惹眼,容易成為人群裡最靚的崽,被追拍觀眾席的鏡頭捕捉上電視。
韓響只是來看路橙的比賽,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
貴賓休息室裡掛著成排的男女款演出服和晚禮服,他問:“這些都可以借?”
化妝師抄起卸妝棉,狠狠擦掉嚴春和額頭的眉筆印子:“都是競技中心的啦,可以租借給嘉賓。”
嚴春和豪邁地一拍胸脯:“那就是我家的,隨便借!”
舞台演出服一件比一件騷氣,韓響自動無視了綴滿水鑽的白色西裝和民族風刺繡七彩風衣,選中一件平平無奇的絨面深藍色外套。
化妝師忙裡偷閑地誇了一句:“你長得超靚,也超會挑衣服。那是裡面最貴的啦,很多男明星都穿過。”
嚴春和發出賊兮兮的賤笑。
韓響:“……住口。”
韓響是個很神奇的人,嘴巴毒,接地氣又愛財。一穿上黃袍工作服,就順其自然地融入百萬外賣小哥軍團。可一換裝,周身的氣質陡變,無限放大了美貌的殺傷力。
嚴春和眼角的余光追著那抹藍,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個人本該站在光更亮的地方。
韓響不知道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繞著休息室溜達。牆上掛著各種名人在體育競技中心的留念照片,開巡回演唱會的歌星、首秀演出的女團、手捧獎杯的電競選手……
韓響驀地停在一張老照片前。
相框邊沿貼著說明標簽:“202X年 SRG戰隊野射定妝合影,Ice&Warning。”
照片上的人,一個是意氣風發的韓響,一個是
面帶微笑的洛言冰。
韓響沉默許久,開口問道:“嚴春和,這裡的東西都是你家的?”
“啊,你又看上哪件了?”嚴春和正在補口紅,聲音遙遙傳來,“沒事,隨便拿,全部算我的。”
韓響:“那就好。”
他砸碎了相框,取出裡面的照片,對半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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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式前一小時,允許觀眾入場。韓響找到貴賓A區3排7座,左手邊的8座上已經坐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姑娘畫著誇張的煙熏妝眼影,蹺著穿及膝長筒靴的腿,一副生人莫近的高冷模樣。
韓響考慮要不要找人換個座位,她轉身從背包裡取出一個巨大的折疊燈牌,頂部寫著[KG. Deer],還畫了一頭少女粉的小鹿。
正中間是一句加油slogan:“小鹿勇敢飛,媽媽永相隨!”
韓響悄悄松了一口氣,坐下後問她:“你是路橙的粉絲?”
“你是小路的男媽媽粉?”姑娘一張嘴,顯露出與外表截然不符的熱情開朗,“我們就是同擔啦,我叫小念。”
“就是普通粉絲。”韓響不願冒領媽之名,低頭刷起了手機。可他能感覺到隔壁姑娘一直在暗中偷瞄自己。
小念忍不住問道:“那個……你是不是Warning呀?”
韓響裝傻,笑著說:“Warning,是哪個男團明星嗎?大家都說我長得像男明星,你認錯了吧。”
“男明星也沒[SRG. Warning]好看。”小念點開手機相冊,找出一張Q版的CP人設圖,“我是聯盟老觀眾,當年嗑過你和Ice的野射CP,Ice看你的眼神會拉絲誒。”
韓響的笑容肉眼可見地凝固。
“不好意思,我不該當著正主的面舞CP。”小念連忙道歉,“你和鹿寶是我唯二追過的兩個選手,可為什麽你才打半年就退役了?”
“因為我生病了。”韓響淡淡地說,“噓,請替我保密。”
小念乖巧地捂住嘴:“嗯嗯嗯。”
總決賽的開場舞美表演依然由宣影執導,畫風清奇、色調陰間,催人尿下。
台上演員才尬舞了第一個節目,韓響右手邊的老哥就忍無可忍溜出去透氣,估計要等選手登場環節再回來。
誰料沒過五分鍾,人就回來了。
只不過換了一個。
嚴春和向他打招呼:“呀,好久不見。”
韓響:“……”
小念還以為嚴春和在問候自己,接話說:“是小嚴啊,好久不見。”
嚴春和虎軀一震:“臥槽!”
小念:“嗯?”
嚴春和:“給小念姐請安。”
小念威嚴地一揮手:“退下吧。轉告顧司宴,不準欺負我兒子。”
“你們認識?”韓響震驚,“你怎麽滾這兒來了?不該在高貴的嘉賓席嗎?”
小念也震驚了:“你們怎麽也認識?”
“因為我也是小路的粉絲!”嚴春和還記得在會所包間裡挨的教訓,趕緊撿起同擔身份示好。
他對韓響解釋道:“媽耶,嘉賓席全是一群老男人,拉著我安排相親。我頒獎台詞還沒背熟,所以就跟這個座位的兄弟友好協商了一下。”
韓響:“……友好協商?”
八成又是鈔能力。
背台詞純屬扯淡,嚴春和一脫離老男人們的轄製,恢復了多動症兒童的本性。台上那堆超出人類審美范疇的表演,都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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