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鑫帶的實習生楊彬愁容滿面:“師父,死者身上的衣服都碎成這樣了,能看出什麽?”
聞言,林培鑫將視線從屍體上收了回來。
“能看出的信息多了。”林培鑫說,他拿起其中一塊衣服的碎片,“這是什麽?”
楊彬被這個問題問住,愁容滿面:“衣服?”
林培鑫深吸一口氣:“是兩件薄秋衣的衣領。”
楊彬不明所以的看著林培鑫,不明白他想說什麽。
“下楓村處於山腳,夜晚的山林溫度要比市區內低,死者死亡時,身上穿著的衣物是一件打底的薄秋衣,以及外穿的薄外衣,證明死者死亡時,溫度不會太太低,用不著像我們現在這樣,穿加絨打底的保暖內衣。”
“還有衣領這邊,有乾硬的黑土,這一點在現場的時候就說了,土質和埋屍地點的新土不一樣,死者是在埋屍一段時間後,被拖出來二次埋屍。”
楊彬恍然大悟,林培鑫本是想讓他獨立思考,不要過度依賴書本上的知識,如今看來還需要再磨練磨練。
“過來做記錄,要準備解剖了。”
第65章
屍檢除了確定死者的死亡原因外,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就是要從中找到可以確認死者身份的信息,確定屍源。
只有這些信息確認,才能給出對應的偵查方向, 節省辦案時間。
屍體放在木板搭建的簡易“解剖台”上, 用來充當解剖室的房間也是村子裡臨時找出來,無人居住的一間空房。
不同於擁有排氣裝置及新風空調的專業解剖室,農村的小土房就連窗戶都是破的, 每一次有涼風吹過,都能讓它發出吱吱嘎嘎的抗議聲。
窗戶的木框上布滿了歲月和風雨侵蝕的痕跡, 木頭上的綠油漆褪色, 露出了木質的本色。
牆壁上布滿了裂縫和霉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潮濕和霉味。
清除屍體身上的衣物, 一具半骨半肉的軀體躺在木板上,格外的觸目驚心。
屍體腰腹以下的軟組織基本消失, 露出森森白骨, 詭異的是兩隻腳掌上的血肉卻還在, 和兩隻手都情況一樣,呈現黑綠色。
在燈光的照射下, 有肉部分軀體比正常人要粗一倍, 靜脈網就像是一張粗大的蜘蛛網, 紋路清晰可見。
林培鑫把腹腔中的組織都給掏了出來, 暫時先放在一旁。
“師父,這裡好像有東西!”
隨著楊彬的提醒, 林培鑫的目光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塊布。
奇怪的是為什麽會出現在死者的腹腔中, 林培鑫用隻止血鉗將破布從腹腔裡取了出來。
……
第二天早上, 村裡的大公雞叫了三聲,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江序洲被一股香氣喚醒, 房間內光線昏暗,引入眼簾的是阮明棲的睡顏。
腰間似有什麽重物壓著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長時間的側臥,被壓的手血流不通暢,突然動彈一下酸痛不已。
昨晚兩人記掛著案子,討論現場的情況一直到凌晨兩點,才強迫自己休息。
認床加上心裡有惦記的事情,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好,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江序洲剛想要調整一下姿勢,落在腰間的手突然發力,將他往前帶了些。
由於慣性,江序洲直接撞進阮明棲的懷裡,原本搭在他腰上的手驟然收緊,將人抱了個滿懷。
江序洲:“……”
感覺到腰上那隻手正在向前移動,江序洲猛的推了一下緊抱住自己的人,從床上坐起來。
脫離懷抱後,江序洲扭頭瞪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笑得像個偷到肉的狐狸的某人。
“江序洲,你手勁也太大了。”阮明棲捂著被推到發痛的胸口說道。
阮明棲眼神帶著幾分玩味:“怪不得看不上我的八塊腹肌,原來是自己也有啊。”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江序洲看著他戲謔的表情著實欠扁,提起就床上的被子就往他頭上蓋,多少有點惱羞成怒。
“不是就摸了把腹肌,至於把我悶死嗎。”阮明棲笑了,把該在自己臉上的被子扒拉下來,“我覺得我應該罪不至此。”
江序洲瞥了他一眼:“你這種行為放在早幾十年叫流氓罪。”
阮明棲點點頭:“這我知道,情節嚴重還得挨花生米。”
“廢話少說,趕緊起來。”江序洲催促道。
阮明棲笑了:“行行行,聽江顧問的。”
收拾完從房間出來,現在還是早上五點半,隔壁房間的應時和林澄還沒醒。
“什麽味道這麽香。”阮明棲嗅了嗅。
在房間裡江序洲就說聞到了味道,他鼻子沒有江序洲靈,還“汙蔑”他是餓出了幻覺。
出房門後,味道明顯要比房間裡濃烈許多。
兩人尋著味道出去,昨晚他們下山的時間晚了,村裡人沒有太多的消遣,晚上八九點的時間就上床睡覺了,來不及做走訪調查。
有香味證明有村民早起做飯了,現在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去村子裡看看順帶了解一下情況。
走出去二十米不到的距離,就看到冒著煙的煙囪。
兩人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唰唰唰”的響動。
透過微微敞開的鐵門縫隙,江序洲看到屋子有個女人正拿著一把大掃把在清掃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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