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好奇怪。”
一晃眼的功夫,紅黑兩色在眼前一閃而過。
江序洲目光一定:“我能看一下那個照片嗎?”
聞言,幾個現勘的同事朝著江序洲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們奇怪江序洲是誰時,就看到阮明棲拿著摘下來的照片朝他方向走了過去。
看清照片上的內容時,江序洲臉色瞬間就變了。
阮明棲:“畫有什麽不對嗎?”
“這是挪威畫家蒙克的《呐喊》。”江序洲一眼就認出了畫。
“這畫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阮明棲問道。
江序洲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知道一些,代表著恐懼,孤獨和苦悶。”
“蒙克在1893年畫下這幅畫,看不見遠方的小船、教堂的塔尖,是他內心的深處極度的恐懼。”
江序洲知道這是什麽畫,也大概知道一些畫的創作背景,但若是深剖可能還需要更加專業的人士進行講解,畢竟他也不是美術史專業的學生。
嚴展房間的床板下到處都是血手印,唯有這張小照片上是乾乾淨淨,可見他的心理情況要比他們一開始預料的要糟糕很多。
除了血手印外,現勘人員還在床板地下發現了非常多利器的刮滑痕。
應時和嚴信一起回來的時候,看到房間裡的情況都驚呆了,不知該驚歎同事們的辦事速度,還是驚訝床板下發現的東西。
……
誰都沒想到,第二場談話會來的這麽快。
可結果卻讓人沉默了,不管他們詢問什麽,嚴信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清楚。
唯獨在提起嚴展房間裡那個防盜鎖鏈的時候,嚴信表現出了難以控制的憤怒。
並且表示嚴展房間多次損壞的防盜鎖鏈都是被他踹斷的,原因就是看不慣他這幅小家子氣防著所有人的樣子。
除此之外,可以說第二場談話又是無功而返,時間也不早了,阮明棲一行人檢查完該查的東西就先行離開。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阮明棲確定完要進行檢查的東西後先出去解決晚飯。
路口轉角的小混沌攤沒什麽人,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妻。
看到他們三個臉上洋溢出了燦爛的笑容,趕忙招呼他們坐下。
“老板,三份小餛燉,其中一份不要蔥不要薑不要蒜不要辣油多加香菜。”阮明棲熟絡的說道。
應時驚呆了:“隊長你什麽時候這麽挑了。”
阮明棲輕笑一聲,從熱乎乎的茶葉蛋鍋裡撈了三個出來:“怎麽說話的,江少爺只是愛的比較小眾。”
江序洲唇角微微揚起,欣然接受了這個“褒獎”:“是這樣,比較專情。”
應時反應過來後連忙給江序洲道歉,自己不是說他不好意思。
江序洲朝他笑笑:“沒關系,我吃飯確實很挑。”
雖然解釋過了,應時還是有些尷尬,一時間都忽略了為什麽阮明棲什麽都沒問,都能精準的說出江序洲口味。
閑聊幾句後,話題最終還是拐回了案情上。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嚴局長對嚴展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對兒子吧,反倒是給人一種對待仇人的感覺。”
阮明棲將剝好的雞蛋殼用紙巾包起來:“是有點奇怪,不過也可能因為嚴局是個嚴父,對嚴展的要求高一些。”
說完,阮明棲看向江序洲:“江顧問,有什麽高見可以參考一下嗎?”
江序洲瞥了他一眼:“損我?”
阮明棲立馬笑了:“不敢,我這不是跟您虛心求教嘛。”
江序洲見他那油嘴滑舌樣,桌下踢了他一腳。
阮明棲挨了一腳也沒生氣反倒笑了,一副就預料到自己會被踹,預料成功後暗爽的欠揍表情。
第13章
“你們還記得下午我們到嚴家提起嚴展時嚴局說的話嗎?”江序洲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說起了下午。
阮明棲仔細回想了一下下午發生的事情,一時間不太明白江序洲想要說的是什麽:“記得,怎麽了?”
“在你提起要與他們說一下嚴展的情況時,嚴局的第一反應是嚴展惹了麻煩,浪費了警力資源。”江序洲說。
遇事時,第一反應就是自家孩子有問題,甚至連你的話都沒聽就已經用肯定語氣下了定論,在潛意識裡他對嚴展是不信任的。
江序洲:“又或者說,在他的認知裡認為離開他的掌控後,嚴展一定會犯錯,那是極其不信任的表現。”
“以這樣的角度的反推,嚴局極大的可能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父親,他要求嚴展學習要好,品性要好,所有的一切都得在他的掌控之下去進行。”
江序洲語氣平靜的分析:“一旦嚴展有反抗的舉動出現,對他而言都像是引爆炸彈的火苗。”
應時想到了他們帶回來的東西:“嚴展房間裡出現的那個防盜鎖鏈,就是他無聲的反抗,嚴局才會這麽生氣,幾次暴力踹門掙斷鎖鏈。”
“嚴展房間裡出現的鎖鏈是一個信號,他在嘗試性的反抗自己的父親,希望給自己爭取一個喘息機會,鎖鏈鎖上的不僅是他的房間,也是他的一絲喘息空間。”
江序洲的話就好像一陣微風,吹散了遮擋住陽光的雲層。
阮明棲帶著槍繭的手摩挲著手裡的面巾紙,沒有說話。
不多時,老板端著放了三碗小餛燉的餐盤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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