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多問一句嘛。”阮明棲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圓滑世故的樣子,“你也知道現在網上那些鍵盤俠多厲害,要是我們爆了假新聞,可是要被罵到祖墳冒煙的,我們多慎重一點,也是在為您老考慮。”
魏宜軍的臉色明顯好了幾分:“我老頭子可以跟你保證,跟你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可以盡管去爆,絕對不會出事!”
“常英他們家裡的事情太簡單了,就三個兒子拿走了老娘手裡的拆遷款,原本說好的三個兒子輪流養老人也變卦了,誰就都不想養個多吃白飯的。”
魏宜軍嗤笑,反應過來有攝像機後迅速變臉:“剛剛那段剪了,給我重錄。”
也不管阮明棲答應還是不答應,立馬滿臉笑意的對著鏡頭重新把剛剛那番話給說了一遍。
阮明棲錄的嘴角直抽,得虧攝像機擋住了大半張臉,不然魏宜軍又得跟他好好白話幾句了。
“他們家三個兒子對母親態度怎麽樣?”
看的出來,魏宜軍很是嫌棄冉家那三兄弟,眼中的嫌棄都要溢出來了,為了上鏡卻在強撐笑容,表情看起來非常扭曲。
“好什麽呀,拿著拆遷款三個兒子都蓋了新房,房間那麽多都不肯給老娘住,把人趕去豬圈旁邊,本來土房子就是因為快倒了才給拆遷,結果他們還讓人繼續住。”
魏宜軍說:“後來房子倒了,給那老太太腿都壓斷了,他們三個兒子還是不肯管。”
“得虧老太太還有個閨女,知道老娘斷了腿,衝過來就找三個哥哥理論,要把老娘帶走的照顧。”魏宜軍越說越氣,表情管理徹底崩壞。
“你們猜怎麽著?”魏宜軍還跟他們來了個互動。
阮明棲“捧哏”的時機很對,立馬接上:“怎麽著呢?”
江序洲:“……”
“她家那三個不孝子自己不想管,也不肯讓閨女把老娘帶走。”魏宜軍說,“在我們這裡,有兒子還讓老娘跟女兒女婿吃飯,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閨女眼看說不通,最後菜刀都拿出來了,給她那三個哥哥嚇的不輕,這才答應送老娘去看腿,輪流接到家裡照顧。”
魏宜軍搖搖頭:“生那麽多兒子管個屁用,最後還不是靠閨女。”
突然,魏宜軍表情神神秘秘,朝著江序洲那個方向靠了過來。
沒等靠近多少,阮明棲皺著眉頭,拉了江序洲的胳膊就把人往旁邊帶:“說話就說話,幹嘛呢。”
“瞧你這小氣樣,說兩句話都不行。”魏宜軍十分嫌棄,“看你們有緣才跟你們說的。”
“把你那機器關了,一會兒再開。”
江序洲心中一緊,魏宜軍這麽在意鏡頭的人,現在主動要求關掉攝影機。
“老頭子我靠譜,時間過去太久沒證據的東西不會叫你們錄。”
看阮明棲關了攝影機後,魏宜軍說:“你們知道常英她還有個小閨女不?”
江序洲和阮明棲對視一眼,他們知道,省廳上面的檔案有寫。
但兩人現在卻不能表現出來,所以表示不知道。
魏宜軍有幾分得意,故意壓低了聲音:“他們家這個小閨女,是被車撞死的。”
許是阮明棲和江序洲的表情沒有太多的震驚,他繼續說道:“她是被她老爹弄死的。”
這話一出,三人都驚了一下。
“什麽意思?”阮明棲追問一句。
“冉家他們在我們村子裡條件算是很不好的,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他們家還有三個,等到了年紀都沒錢娶媳婦,後來鎮上有個有錢的看上他家的小閨女了,他們就盤算著拿小閨女的聘禮給三個兒子娶媳婦。”【1】
“他家那小閨女也是性子烈,說什麽都不嫁,從鎮上回來的路上,父女倆吵架,兩個推搡的時候有車路過,她那閨女就被撞了。”
江序洲眉頭皺緊,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人被撞死了嗎?”
“撞死就好了。”魏宜軍搖搖頭。
“你這老頭怎麽說話呢,人沒死還不好。”一旁的警員聽不下去了。
“你這小夥子急什麽,我都還沒說完。”魏宜軍被罵了,立馬不樂意了。
魏宜軍說:“那個小閨女被撞傷了,開車的怕判刑,給他們一筆錢私了。”
“後來聽說她被車子前前後後撞了七次,被抬回來的時候老慘了,腰部以下都被碾扁了。”
江序洲感覺到背後發涼,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魏宜軍就說第一次被撞死了就好了。
本來被車撞了,發生車禍就受到了驚嚇。
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不但不救自己,反倒是得了發財路子,讓她一次又一次被碾壓,然後去找車主要錢。
難以想象在生命徹底消失前,她的心裡該是多麽的絕望和難過。
“你這事聽誰說的?”阮明棲面色凝重,難以接受這樣的答案。
“這種缺德事情,要是冉水良他自己不說,我們又怎麽會知道。”
“他這麽說出來,不怕警察來抓他嗎?”
魏宜軍嗤笑一聲:“警察抓人是要證據的,那時候死了個人可不像現在要各種證明,人死了一卷埋了就什麽都沒有。”
阮明棲感覺肺部發痛,憤怒又無力,幾十年前刑偵技術沒那麽先進,更沒有攝像頭。
就算聽說了流言來調查,人都被碾成了那樣,要調查死因也會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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