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獻本是要打斷,被江序洲製止,示意讓他把情緒發泄完。
喊了一陣沒有得到回應後,管輝才停了下來。
“你為什麽不說話?”管輝看向江序洲的眼神多了幾分疑惑。
江序洲則是平靜的說道:“我在等您冷靜下來,願意和我說話的時候。”
管輝的眼神更加複雜起來,在他看來江序洲就好像是一個怪人。
“你想跟我說什麽?”管輝沉默一會兒後,主動問道。
突然的轉變,讓一旁的任獻挑了挑眉的。
“您的女兒,管麗婷。”江序洲說。
在聽到女兒的名字,管輝一瞬間瞳孔緊縮,反應很是奇怪。
“管麗婷從三歲開始被送去學芭蕾,在她練習芭蕾舞的十三年裡,拿了非常多的獎項。”江序洲頓了一下,“她很優秀。”
面對江序洲對於管麗婷的誇張,管輝無疑是驕傲的,管麗婷是他自認最好的作品。
“她當然優秀,從小到大我對她都有著非常嚴苛的標準,她一定要成為最好的芭蕾舞舞蹈家,給我們家爭光。”
管輝突然變了臉色:“如果不是學校那些不作為的領導,我的麗婷怎麽會死!”
就在任獻以為江序洲會順著管輝的話,繼續往下詢問管麗婷的死因時,江序洲突然卻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您當著麗婷的面,誇讚過她優秀嗎?”江序洲問。
此話一出,管輝臉上表情僵住,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刹那的空白。
誇獎?
如今再想起來,他和管麗婷之間的回憶,似乎都充斥著責怪,謾罵甚至羞辱。
為了讓她成為最美的白天鵝,他嚴格控制著管麗婷的體重。
少女青春期身體發育,體重因為激素條件出現變動。
為了讓她減少那兩三斤的體重,他不讓管麗婷吃飯,把她關在房間裡,甚至水都是給到限量的,僅僅保證她不會死。
面對女兒的哭泣求饒,他回以對是謾罵和羞辱。
“作為孩子,在取得成就哪怕只有一丁點的時候,都很希望得到父母的嘉獎,哪怕只是口頭的說一句‘你很棒’。”
江序洲語氣溫柔,聲音平靜,說出的每一個字卻好像刀子一樣。
“她做的還不夠,比她厲害的人還多的是,取得一點點成就憑什麽能夠得到誇獎。”
管輝聲音不由地拔高幾分,好像想用音量來證明,又或者給自己心理暗示,自己做的都是對的。
“她做的還不夠,還不夠。”管輝不斷重複著這句話,但表情明顯已經有些繃不住了。
江序洲卻突然道:“父母的嚴厲,身體的勞累,課業的壓力,第三方侵害,她的死沒有凶手,身邊給她壓力的人卻又都是凶手。”
任獻驚了,雖然他認同江序洲的話,可這在審訊裡可不經說啊。
就在他耀出言提醒的時候,就聽江序洲問道:“舞蹈學校會把學生的照片上到富豪手中,讓她們被挑選,這件事您知道嗎?”
管輝在聽到這句話後,眼中流露出了震驚,緊縮的瞳孔,微微張大大的嘴巴,都在代表他的意外。
“不可能,你胡說八道,假的。”反應過來後,管輝立馬反駁。
任獻立馬察覺到了不對,他的反應不像是真的不相信,反倒是更像反應過來後的逃避。
江序洲把自己的手機放到他面前,給他看著天鵝島的熱搜。
管輝看到管麗婷身穿芭蕾舞服的照片,整個人情緒立馬激動起來,用力掙扎的空檔,撞到了江序洲的手,手機重重的摔在地上,屏幕立馬碎了。
任獻趕忙按住管輝,卻發現他力道大的很,怎麽都按不住。
無奈之下只能趕緊叫人,外面的警察聽到動靜,立馬衝了兩個人進來,協助任獻把人按住。
阮明棲終於從辦公室裡溝通完情況出來,就發現在外面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目光在這些人身上掃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江序洲的身影。
“江序洲呢?”阮明棲問道。
任獻說:“江顧問說他出去透透氣。”
說著,任獻把剛做好的筆錄遞給他:“先看看這個吧。”
阮明棲有些不明所以,翻開看到上面記錄的內容後,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臉色陰沉。
“這些東西怎麽知道的?”阮明棲沉聲問道。
“你在打電話的時候,江顧問說想見見管輝,我就帶他去了,上面的內容都是剛剛管輝親口說的。”任獻臉色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馬上帶人去銀行開保險櫃!”
阮明棲看了一眼江序洲離開的方向,想要去找他,奈何現在卻有更緊急的事情等著他們去做。
出門前,阮明棲叮囑局裡的人,江序洲要是回來給他發個消息。
並且他自己也給江序洲發了信息,江序洲很快回了消息,說自己去買東西了。
當天晚上,市局專案組以及程晉帶領的省廳總隊重案組全員都出現在會議室中。
投影屏幕上,播放的是江序洲他們在審訊室的畫面。
會議室眾人都是眉頭緊鎖,面色凝重。
盡管自己就是當事人之一,江序洲的神情並沒有比他們好上多少。
視頻內容播放完畢,阮明棲走到前方切換了圖片:“這個就是我們下午從銀行保險櫃裡取回來的鍋具,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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