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量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對著電視機流眼淚。
薄子衡:“……思量,聽話。”
他這話像是戳到了什麽開關,原本只是無聲掉眼淚的余思量忽然“哇”一聲開始嚎啕大哭,把薄子衡跟雪橇都嚇了一跳。
“怎麽了?”薄子衡愣愣地伸出手去,想摸摸余思量的頭。
但余思量卻是一偏頭,躲開了他的手,轉身抱住雪橇,繼續嗷嗷地哭。
雪橇被嚇得整個狗都呆住了,懵逼地看著薄子衡。
但薄子衡比他更懵,輕聲問道:“怎麽哭了?”
這回余思量沒再說“沒有”,而是抱著雪橇嚎:“我好可憐嗚嗚嗚嗚——”
薄子衡:?
他算是看明白了,余思量喝醉了不是不鬧,只是鬧的方式有點不一樣。
他看了一眼還在錄像的手機,哭笑不得:“你怎麽可憐了?”
余思量沒有回答,只是反反覆複地重複那句話,說他好可憐。
一開始薄子衡還覺得好玩,但多聽幾次,臉上的笑容就淡了。
他並不相信什麽酒後吐真言,也知道喝醉的人其實沒什麽邏輯可言,但喝酒對一部分人來說,的確是釋放壓力的一種途徑,而余思量無疑是需要釋放壓力的,只是不知道他現在這樣究竟只是喝多了發酒瘋,還是……
想到這,薄子衡放下手機,伸手摸了摸余思量的頭髮,問道:“心裡難受?”
余思量沒有回答,抱著雪橇繼續哭。
他哭起來嗷嗷嗚嗚的,雪橇便也跟著嗷嗷嗚嗚,搞得薄子衡剛淡下去的笑又憋不住浮了起來。
他無奈地扒了一下他抱住雪橇的手,說:“你再對著雪橇的耳朵哭它就聾了。”
余思量立刻收緊了手臂。
薄子衡嚇了一跳,連忙抓住他不斷收緊的手臂掰開一條縫隙來,免得痛失狗兒子。
“乖,放開。”薄子衡靠過去,把他的手從雪橇身上扒下來,往自己的方向帶。
余思量有些不大樂意,還掙扎著想回去抱雪橇。
薄子衡隻好說:“你那麽抱著,雪橇會難受。”
余思量聞言皺起眉,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掉:“雪橇也不喜歡我。”
薄子衡一愣,立刻道:“沒有,雪橇最喜歡你,我也最喜歡你。”
余思量眨眨眼:“真的?”
“嗯。”薄子衡輕聲道,“但是很晚了,雪橇要睡覺了,你也回去睡了,好不好?”
余思量乖巧地點了一下頭,伸手抱住薄子衡。
他忽然這麽乖,薄子衡反倒愣了一下,兩秒後才回抱住他。
客廳空調打得低,余思量身上的睡衣又薄,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身上都是涼的。
薄子衡隻好把人攏進懷裡,低聲道:“跟我回房間好不好?”
余思量點頭,緊緊抱住了薄子衡的腰,整個人靠在他懷裡,乖得不像剛剛抱著狗嚎啕大哭的人。
薄子衡這會也沒心思去琢磨余思量為什麽忽然乖了,關了空調便抱著余思量回了房間。
余思量房間裡的空調同樣開得很低,薄子衡把人放到床上,拉過被子把人裹好,起身要去拿空調遙控。
但他剛站起來,就感覺背上一沉,剛剛被他放在床上的人不知道怎麽又爬了起來,整個人壓到了他背上。
薄子衡有點無奈:“不是答應了要睡覺嗎?”
余思量沒有回答,只是抱著他的脖子不讓他走,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薄子衡隻好重新坐回去。
於是余思量也跟著坐好,但還是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薄子衡輕聲道:“乖,放開。”
余思量聞言皺著臉:“不要走。”
薄子衡“嗯”了一聲:“不走。”
余思量這才松開手,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到薄子衡身上。
薄子衡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輕聲問道:“睡覺了好不好?”
余思量點頭。
薄子衡重新將人按到床上,拉過被子給他蓋好,隻留了一隻手在外面握著,說:“我在這陪你。”
余思量點頭,但依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上去完全沒有睡覺的意思。
薄子衡隻好道:“那我們說說話?”
余思量還是點頭,但沒有說話。
薄子衡垂著眼,輕聲問道:“為什麽不想我走?”
余思量沒有回答,只是拉著他的手緊了一些。
“不想說嗎?”薄子衡道,“那說說為什麽忽然這麽乖?”
余思量依舊沒有回答。
看這樣子應該是問不出什麽了。
薄子衡歎了口氣,伸手摸摸他的臉。
余思量微微側頭,蹭了蹭他的手心。
“你喜歡我嗎?”余思量忽的問他。
薄子衡一愣,隨即點點頭:“喜歡。”
余思量又問:“那明天早上我還可以看到你嗎?”
“能。”薄子衡道,“我今晚就在這陪你,睡吧。”
他以為這次余思量大概也不會睡,但出乎他意料,余思量這回閉上了眼睛。
余思量今晚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加上剛剛又是哭又是鬧的,是真的累了,閉上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薄子衡見他似乎睡熟了,便試探著叫了幾句,見余思量沒什麽反應才起身去拿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後回便又回到了床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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