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融城地產公司內,李薦然在助理的引領下大搖大擺地推開了靳澤的辦公室門。
“靳總,李醫生來了。”
靳澤抬頭看了李薦然一眼,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合同。
“你怎麽來了?”
“今天休息順便路過看看你。”李薦然從靳澤辦公室的茶桌裡翻出一塊茶餅,“你怎麽又換助理了,我上次來還不是這個。”
“你說季邈嗎?”靳澤合上文件,撐著額頭,暈暈沉沉地說話。
“我哪記得你的助理叫什麽,就上次我來看的那個。”
“哦,把他調走了。”
李薦然泡著茶說:“不剛來沒多久嗎?怎麽就調走了?”
“這是個人才,在我這辦公室待著委屈他了。”
“你這是在誇他,還是在貶他?”李薦然挑眉問。
靳澤走過去看著李薦然糟蹋他的茶,眉頭擰緊,“你覺得我在誇他,那我就是在誇他,你覺得我在貶他,那就是貶他。”
“不過你要是再霍霍我茶,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要罵你。”
李薦然不以為意,“怎了今天火氣這麽衝,你的老師沒看上你?”
“……”靳澤懶得搭理李薦然,坐在沙發上揉了揉額角。
“我靠,真被我說中了。”李薦然來了興趣,茶餅也不要了,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側身看著靳澤,一副迫不及待八卦的模樣。
“讓我猜下,你跟人家表白被拒絕,所以惱羞成怒?”
靳澤一言難盡地看向李薦然,“別瞎猜。”
“人家有對象了?你單相思?”
靳澤看著面前認識多年,感情史豐富的損友,猶豫再三說:“他喜歡女生。”
辦公室內沉寂兩秒後,隨之想起李薦然的爆笑聲。
“靳澤,你真的。”李薦然笑得聲音都在抖,“這叫什麽?鐵樹開花開到直男身上了,真有你的。”
靳澤抄起手上的抱枕砸到李薦然身上,“再笑就滾出去。”
李薦然是為數幾個明確知道靳澤性取向的人,認識這麽多年,他甚至懷疑過靳澤坦白自己喜歡男人這點只是幌子,沒想到第一次就栽了個跟頭。
李薦然努力收斂笑意,打聽道:“你跟我說說唄,怎麽回事。”
“沒什麽好說的。”靳澤頭疼得厲害。
“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要挑個天仙,結果挑了個直男,不愧是靳總,眼光獨特。”李薦然豎起大拇指,幸災樂禍地笑道。
靳澤闔上眼沒理會李薦然。
“不過你怎麽發現人家是直男的?”
“他同學說的。”
“同學說的也未必是真的,又不是本人說的。”
靳澤將那天拉斐爾的話複述了一遍。
李薦然哦了一聲,“那確實,估計是真的了。”
“那你準備怎辦?”
“哎,我先問下啊。”
“聽說你上次拍賣會花了六十萬和賀家的小兒子搶了一枚胸針,不會就是為了這位直男吧?”
靳澤眼皮輕掀,“不是,我自己喜歡。”
“那就行,不然我要罵你傻子了,連人家性取向都不知道,就砸了六十萬。”
靳澤心虛地嗯了一聲。
“那枚胸針呢?讓我看看。”
靳澤喝了口茶,“在家。”
“行,下次讓我看看。”
“不過你現在準備怎辦?”
“不怎辦。”
“知道是直男還喜歡?”
靳澤又沒說話。
李薦然從酒櫃裡找了瓶酒,拿上兩個酒杯,斟上酒說:
“趁現在還沒開始,早點斷了這個念頭,不然後面痛苦的還是你,人家歡歡喜喜結婚去了,你哭都沒地方哭。”
“直男這玩意我太了解了,你不是直男你不懂。”
靳澤接過李薦然遞過來的酒杯,但卻沒有喝,看向面前三十年的直男,不甘心地問:“那他為什麽之前問我談戀愛的事情?”
“好奇唄,我還不是經常問。”
“這不一樣。”
“那有什麽不一樣,只是你喜歡人家,所以覺得不一樣。”
“可是……”
靳澤想了下又補充一句,“他還經常抱我。”
李薦然跟看傻子一樣看靳澤。
“你說得好像他和你睡了一樣。”
“擁抱能說明什麽?”
“別說抱了,我睡都不知道睡了多少人了,難道我都喜歡?”
“再說了對於直男來說,朋友之間抱一下很正常,只是因為你喜歡男人,所以不習慣和男人有類似親密的友情行為。”
靳澤覺得李薦然好像說得有點道理,可又覺得哪不對勁。
“你但凡把你做生意的腦子分十分之一到戀愛上,你都不至於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
“不一樣。”靳澤反駁說。
“哪不一樣?”
“我之前沒想這些,是因為我沒挑到喜歡的。”
“對對對,這麽多年精挑細選,挑了個直男。”
見靳澤握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麽,李薦然提醒說:“還有一種可能。”
“你確實沒有多想,人家也確實是直男。”
“什麽?”
“人家雖然喜歡女的,但知道你喜歡他,又知道你有錢,故意吊著你唄。”
“他不是這樣的人。”靳澤嚴肅道,他在生意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牛鬼蛇神都見過不知道多少,他非常清楚薑珩不是這種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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