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最後一次吵架是我生日那天,融城投標中了塊地,我手上資金不夠,我提出抵押我手中一部分偉業的股權,我想他保證,我絕對不會讓偉業出事的,但是梁偉不同意,因為他想把抵押的錢拿去賭,指望著翻本。”
“我覺得他不可理喻,我勸他不要再去賭了,我當時真的特別生氣,他根本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還是在瞞著我賭。”
靳澤說到最後都有點說不下去了。
“結果吵架的時候他說漏嘴了,說當年就是他和別人一起坑我的,我這輩子就只能給偉業賣命。”
薑珩看向靳澤,他表情似乎很平靜,卻又透著無法化解的悲傷,他以為一直對他好,幫他的師父,從始至終都在騙他。
“後來我就說我要退出偉業,讓他把錢折給我,以後我們就沒有關系了,橋歸橋,路歸路。”
靳澤歎了口氣,“他當時同意了,估計他點頭同意的時候就已經想讓我死了。”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這人真的挺記仇的,他一直在利用我,那我也不會就這樣算了。”
“火災,舉報,判刑,公司改名。”
“我不喜歡偉業這個名字,我都是老板了,怎麽可能還叫偉業,就算要叫什麽業的,也得是澤業差不多。但澤業不好聽,我後來想了下反正是賣鑽石珠寶的,不如叫明耀,明亮耀眼,後來明耀真的越來越明亮耀眼,規模越來越大。”
“你看我是不是還挺會取名?”
靳澤說最後一句話時,眉梢帶著笑,語氣輕松,仿佛過去所有苦難都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他總是這樣,無論多大的事都能笑著說出來。明明自己受過很多委屈,吃過很多苦,但他卻能坦然說出來。
薑珩眼睛倒映著靳澤的模樣,眸光帶著無法言喻的心疼,認真點點頭,“明耀很好聽。”
“謝謝小薑老師誇我。”
“把我寫得這麽好,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雖然靳澤說這話時,臉上並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
薑珩聽著靳澤輕描淡寫地說著那些過往,似乎穿過歲月去窺探到靳澤的難過和艱辛,“你本來就很好。”
比所有人都要好。
“我看看,是不是剛剛吃糖了,說話怎麽這麽甜?”
靳澤凝望著薑珩的雙眸,主動吻了上去,唇瓣相貼的瞬間,薑珩感覺到嘴唇被輕咬了下。
“蓋章了,以後就是我的了。”
薑珩配合地嗯了一聲,想了下後在靳澤唇上也咬了下,“我也蓋了。”
靳澤嘴角揚起笑容,緊緊抱住薑珩,他從來不是一個沉溺在痛苦的人,他只有繼續往前走,才會迎來他的明耀人生。
兩人說了會話後,薑珩提及說:“聯系上范宇書了。”
“他現在怎麽樣?”
薑珩斟酌地說:“不太好。他爺爺生病,他一隻耳朵聾了,高中沒讀完,只能在工地做一些零活。”
“那他耳朵還能好嗎?”
“不知道,他沒去檢查過。”
“是賀文彥動手的嗎?”
“他沒說,我也就沒有再追問。”
“找秦青了嗎?”
“范宇書不太願意相信別人,我擔心找秦律師會不會嚇著他。”
靳澤坐在椅子上想了下,“他現在在哪打工?”
“工地。”
“地址呢?”
薑珩說了個地址。
靳澤安靜地看向薑珩。
薑珩迅速明白靳澤的意思,“樓盤是你的?”
靳澤揉了揉薑珩臉,“小薑老師真聰明,這是融城最近在開發的一個樓盤。”
“那你要去直接找他嗎?”
靳澤搖搖頭,“他不願意相信別人,我去找他說不定還會嚇著他。”
“還是得麻煩小薑老師。”
“不麻煩。”只要能幫到靳澤,薑珩就不會嫌麻煩。
“你下次再去找他,把秦青帶上。”
“好。”
薑珩第二天就再次聯系上了范宇書,只是那天他剛好要帶爺爺去醫院檢查耽誤了些時間,因此薑珩和秦青在家門口多等了一會。
秦青西裝革履地站在筒子樓下,望著已經泛白掉渣的牆皮,感歎說:“這房子好老了啊,估計比咱兩年齡加起來都大。”
薑珩也隨著目光抬眼看了下,“確實是老房子。”
“薑珩你多大啊?”
“二十。”
“真年輕啊,比我小十二歲,都一輪了。”秦青長籲短歎幾句歲月無情,又好奇說:“你和靳澤怎麽在一起的啊?”
薑珩一時不知從何開口,沉默不語。
秦青也不嫌尷尬,自言自語說:“我們那群朋友,還想過靳澤以後會找個什麽樣的。我們每年有個固定項目,你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薑珩疑惑。
秦青大笑說:“我們每年都會賭靳澤今年能不能脫單,我年年都賭能,年年都輸,今年我終於贏了一次!”
薑珩眉梢微動,“他之前沒有過其他人嗎?”
秦青挑眉,“這是在查靳澤的感情史呢?他沒跟你交代過嗎?”
“沒。”
“那我也不說,你自己回頭去問他。”秦青笑時臉上會露出一個酒窩,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不少。
“哦。”薑珩又暗自琢磨了下秦青剛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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