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遠舟用舌尖死死抵著上顎,被咬破的舌頭傷口拉扯流出了血,他將血腥咽了下去,逼著自己開口:“但是你放心,這些我都不會再做。”
高高在上,隻手遮天的男人第一次低下了頭,卑微的祈求著:“你可以出去追逐你的自由,只要你偶爾回來見我就好。”
他看著季余,輕聲說道,哀慟的,絕望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祈求著:“老婆,不要離婚好不好。”
季余的心猛地酸澀了起來,他在商遠舟悲傷的眼神中搖了搖頭,“不好,商遠舟,我不是老婆。”
“我們的結婚,是假的。”
商遠舟感到難以呼吸,他笑了下,嘴角帶著一抹苦澀,緩緩站了起來,“我知道了。”
“我給你帶了飯,你去洗把臉,出來吃了它,我就把準備好的離婚協議交給你。”
季余去了衛浴室洗臉,他看著鏡子裡眼眶通紅的自己,用清水帶走了滿臉的淚水。
走出來的時候,客廳卻已經沒有人了,茶幾上擺著一個精致食盒還有一份紙質文件。
季余拿起來一看,離婚協議四個字闖入了眼底。
落款上已經簽好了名字,名字像是在落筆的時候被水打濕,商遠舟三個字裡,最末尾的舟字被暈染開了些。
季余用手碰了碰,是濕熱的。
第54章
季余走到門前,站在那許久沒動,他盯著門鎖,不知道是怔愣還是在思索。
最後也什麽都沒做,轉身回到了沙發。
如果商遠舟真的想進來,那他換了鎖應該也是沒用的。
季余逐漸明白商遠舟背後的權勢地位代表什麽,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很多事情。
甚至不需要他自己動手,只要一句話就有人願意搶著去執行他的指令。
商遠舟說不會再干涉他的選擇,也不會再讓季余聯系好的團隊拒絕他。
季余只能寄希望於他能說到做到。
他沒有去看那份離婚協議,在另一處地方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就收了起來。
面前的這份食盒靜靜的擺在桌上,季余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
準備這份食盒的人顯然很了解他的口味,裡面都是他喜歡吃的,還有一個小格子裡擺著小塊的甜品。
是季余上次隨口說過自己想吃的黑絲絨蛋糕。
季余看著這份食盒裡的東西,心揪了一瞬,不疼,只是很酸澀。
他相信商遠舟是喜歡他的,但喜歡不是一切,他不想在這段不合適的關系中內耗下去。
他也難以將商遠舟對他好的那些事情拋在腦後,可他還沒有分清是怎樣的心動,就先得知了謊言。
季余沒辦法接受這種感情上的欺騙,分開才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一切塵埃落定以後,看著這一小塊黑絲絨蛋糕,季余眼眶還是紅了。
他還沒真正學會愛人,就再次體會到了失去。
…
按照消息上約好的時間來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季余和商遠舟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平靜。
至少明面上如此。
商遠舟看著走在前面的清瘦身影,淡紅色的眸子微暗。
才短短三天,季余身上已經沒有任何他的信息素了。
Beta無法被標記,不管他咬得再狠,灌入的信息素再多,即使引發了假性分化,他在季余身上留下的信息素也能輕而易舉的消散。
不過洗幾次澡,過個一兩天,就再也看不出來季余身上有任何和他有關的痕跡。
而現在——
從這個民政局踏出來的那一刻,他和季余之間的關系也徹底斷開。
從此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他們屬於彼此。
季余不屬於他,兩個人就會像大街上擦肩的陌路人那樣,毫無關系。
商遠舟不甘心。
一腳踏進民政局大門的那一刻,商遠舟如同一腳踩空,跌落下了懸崖,巨大的不甘和憾恨滔天,咆哮著衝擊崖壁。
他只能咬牙忍下,裝出平靜的去接受。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看著離婚協議,“你們的財產分配上雙方都無誤吧?”
“離婚後Alpha名下的一處二居室房產,一輛奔馳G級越野車都將轉移到beta方也就是季先生名下,此外還有現金。”
“等,等等。”
季余打斷她,擰著眉說道:“這些是什麽?”
他簽下離婚協議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內容,也沒想到還有什麽財產,他唯一記著的還是欠債。
是要還清商遠舟墊付給他的九十多萬。
商遠舟:“結婚的時候我沒有做財產公證,按照律法,我應該給你我所有身家的一半。”
他笑了下,有些自嘲:“但我知道你不會要。”
“那套房子是我們一起住過的地方,你要做野外攝影,少不了要越野車,至於現金,都是合同上寫的,算成你的工資吧。”
如果不是清楚季余的性格,商遠舟不介意將自己的身家交一半給季余。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給季余東西,找著理由讓人收下,最想給的是他整個人,可季余最不要他。
見季余要開口,商遠舟直接道:“離婚協議只有這一份,我也只會心軟簽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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