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搖頭拒絕了:“從下面繞過來就好了,不會壓著的。”
“而且你開車我怎麽能坐在後面。”
商遠舟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怎麽不能,還是說你想陪著我?”
如果是其他人,碰上這種玩笑話,大概會笑著點下頭,說一聲是啊,就是想陪著商遠舟。
季余張了張嘴,是,是不出來。
是擔心商遠舟覺得自己是司機才是真的。
額頭突然一痛,眼前是商遠舟收回去的手,耳邊是他的聲音:“放心吧,我還沒小心眼到覺得給你開車是做司機。”
季余捂著被彈了一下的額頭,眼神很是困惑。
他剛剛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嗎?
有嗎?沒有吧。
直到坐到後面去了,季余還在想這個問題,欲言又止的看向商遠舟好幾次。
他坐在斜後方,看得是商遠舟的側臉。
盯著前方,專注的開著車,骨相的優越從側臉的輪廓顯見,鼻梁挺直,下顎線清晰流暢。
看著看著,季余就忘了自己要問什麽了,專注的對著商遠舟的側臉發著呆。
商遠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又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掰直,慢慢松開,自然的握著。
他心裡的那束火苗,被季余的目光潑上最濃稠的汽油,火勢凶猛衝天,火舌舔舐灼燒著他的心,讓他整個人都為之戰栗。
季余在注視著他。
專注的注視著他。
這個事實讓商遠舟幾乎是瞬間興奮起來,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發泄。
商遠舟控制著自己,一點點放松下來,舍不得打斷。
只在季余移開視線後才以平靜的語氣開口:“你手受傷了,這段時間就向公司請假吧。”
耐心在搖搖欲墜,商遠舟也不知道他還能這樣在季余面前裝模做樣多久。
季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歎了口氣。
商遠舟:“還是說你想頂著石膏去公司上班?”
“連打字都困難,是準備去充當石膏娃娃吉祥物?”
季余被逗笑了,想想那個畫面搖頭,“還是算了吧。”
也許是氛圍輕松,他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就算是石膏娃娃吉祥物,也要阿舟這樣好看的擺在那才賞心悅目。”
商遠舟詫異的看他一眼,季余心裡微跳,正要改口說抱歉,就聽到商遠舟說道:“調戲老板?小心扣錢。”
季余頓時笑起來,求饒道:“不要啊老板。”
他轉念一想,又錚錚有詞道:“是你說的就算私下裡也要注意,免得以後嘴快叫錯了。”
“所以這裡沒有老板,只有阿舟。”
阿舟淡紅色的眸子裡漾開笑意,“說不過你。”
季余感覺,經過跌下馬那件事之後兩個人似乎關系親近了些。
他很感激商遠舟救了他,如果不是最後商遠舟抱住他緩衝了一下,可能就不是輕微骨裂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不管是頭著地,還是馬沒被壓住驚嚇之下踩在他身上,都是會要命的事情。
至於商遠舟對他親近了些會開玩笑了,大概是愧疚他因為這件事受了傷,總之是非常好的老板。
如果不是他以後會出國也不願意在辦公室那種格子間縮著,倒可以問問商遠舟的公司還招不招人。
季余坐在沙發上,看著給他倒水的商遠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不去公司嗎?”
商遠舟上下看一眼他手上的石膏脖子上的綁帶,“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醫生給你開了藥,我去做飯,吃了飯就吃藥,你先喝口水休息會兒。”
繼商總給他當司機以後,商總又要給他當廚師了。
季余雖然覺得兩個人關系親近些了,但還是不太習慣,有點“受寵若驚”,驚嚇的驚。
他不放心的跟到廚房,看著正在從冰箱裡拿菜的商遠舟,不太確信的問:“你行嗎阿舟?”
商遠舟目光微深的看他一眼,意有所指:“放心,我很行。”
說出來自己又先笑了,覺得今天自己幼稚了不少。
像高中生商梵,不像是商遠舟。
季余不敢信,又忍不住追問:“真的?”
“要不我們點外賣也可以的。”
他還是病人呢,剛剛骨裂,實在不想吃點奇奇怪怪的東西。
商遠舟微微摩挲了下指節,有點想彈季余腦瓜崩。
看著他是病患的份上,無奈道:“我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商總。”
話頭開啟,商遠舟也自然而然的說下去了:“我是私生子這個你也知道。”
“高三才轉來柏林是因為我高三才被商家找到,在這之前,我也只是普通家庭的普通小孩。”
說著話的時候,商遠舟已經在洗菜了,季余看著他,表情平靜像是在談其他人的事。
季余也就沒多想,順勢問道:“那你之前的家是什麽樣的?”
商遠舟切著菜,砰砰砰在菜板和刀具接觸發出有節奏感的悶響中切出根根分明大小勻稱的土豆絲,
“很正常的一家三口,住在老房子裡,繼父是工人,媽媽做一些簡單的活計。”
住在廉價地下室的爛賭鬼和爛酒鬼以及一個雜種兒子。
“在繼父下班之前,我媽會做好飯,那時候我就在一旁跟著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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