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在他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是帶上的,打開門進去的時候,季余竟然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就像出門旅行了一趟,回到家覺得熟悉又陌生。
但心情是放松的。
季余給綠植澆了水,又用簡單打掃了一下兩周沒住人帶灰的房子。
他一隻手,做什麽都不太方便,打掃也不徹底,隻將地大致拖了,桌面還是用一次性濕紙巾擦的。
季余打掃衛生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空靈的女音哼唱著英文歌詞,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商遠舟三個字。
“阿舟?”
電話對面的聲音是一貫的沉穩,“你還沒有回去?”
“請假遇到麻煩了?”
季余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我很快就回去,阿舟是有東西忘帶了嗎,我可以給你送去公司。”
“不是,”商遠舟看著監控裡空空如也的客廳,眉頭微蹙,“我讓人給你送了早飯,敲門沒人應給我打電話了。”
他估計著季余請假和回去的時間叫了人去送了早餐。
事實上那個人還沒到,是商遠舟想知道季余的情況在監控裡沒看到人提前打了電話。
不過送餐的人大概也快到了。
商遠舟不是一直盯著監控,他沒那麽閑,所以沒辦法確定季余是不是在房間裡。
客廳和走廊他裝了監控,季余的房間沒有。
可能商遠舟也知道,如果給季余的房間裝上監控,有些東西就朝著奇怪的地方去了。
他只是有病,是佔有欲和控制欲太盛,不是變態。
雖然這個想法很有誘惑力,但商遠舟還是摁下去了。
季余聞言有些訝然,“我回我租的房子了,我養的龜背竹好幾天沒有澆水了,回來看看它。”
“阿舟你讓那個人把東西放在門口吧?”
商遠舟:“我讓他直接過去你那,順便把龜背竹一起搬回家。”
季余抿了抿唇,語氣雖然溫和,卻是拒絕:“不用了,就讓它留在這裡吧。”
商遠舟沉默了片刻,“搬過去不好嗎?”
“我是說搬去也免得你經常要回去澆水。”
季余:“離得也不遠,搬來搬去的也很麻煩,而且感覺客廳沒有地方能放。”
刻意選了小房子的商遠舟:……
他沒有繼續說,因為季余不願意,甚至也許是排斥,沒地方放只是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
看上去是只是一盆綠植,實際上是季余並沒有把和商遠舟一起住的地方當作私人空間,而是一個暫時的、不得不和旁人同住的居所。
再追著搬不搬這盆綠植糾纏,就不適合商遠舟這個合作者該說出口的話了。
商遠舟冷靜的說了聲好,沒有再多說什麽,也沒提醒讓季余早點回去,免得飯涼了,直接掛了電話。
他沒有生氣。
只是明白自己有些做得太多,太快,他很小心的退回,以免驚擾了那隻停歇在窗前的麻雀。
季余掛了電話,手機很快進來了一條帶著圖片的短信。
“季先生您好,我是梨湘園的經理,李先生在我們這裡預定了一個月的餐食,這是第一天的早餐,給您放在門口了。”
“另外,您如果有什麽口味偏好以及忌口,可以提前告訴我們,我們會根據您的口味調整食譜。”
“你們看著來吧,我沒什麽忌口的,以及李先生是?”
“好的季先生,李先生是商總的助理,是他今天過來告訴我們的,商總很關心您,只是他太忙了,還請您放心。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希望您手臂早日康復。”
季余不會覺得讓助理去訂餐有什麽問題,他很放心,相反商遠舟親自去才有問題。
商遠舟能記得他手受了傷不好自己做法讓助理去訂餐都已經出乎季余意料了。
商遠舟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大概也是正是因為考慮事情周到,想法長遠,所以才能從不受待見的私生子變成商家掌權人吧。
這樣想著,季余沒有在客廳多待下去,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裡面依舊是他走的時候的樣子,不大的房間裡正中間擺著一張床,床頭櫃上有一盞小夜燈和一副相框,照片裡是一片曠野,一隻呆頭呆腦耳朵圓圓的鼠兔呈現奔跑的姿勢定格在右下角。
畫面像小小的鼠兔奔跑著走向曠野。
這張照片是季余拍的,按下快門的那一刻,棕黃的小東西闖進了鏡頭。
離開工作室的時候季余走得急,什麽也沒帶,隻帶了這張照片。
季余拿起照片看了看,又將它放下。
轉身去衣櫃裡找出幾件衣服裝進了袋子裡,連同一些上次沒帶上的生活用品一起裝上,離開了這裡。
既然已經送過來了,季余也沒有吃冷飯的愛好,沒有在手機上打車再浪費時間等,而是直接招停了一輛出租。
放在門口的早餐用一個很精致的保溫袋子包好的,季余進門的時候將它提了進去。
裡面的食物不是用塑料殼子裝著的,而是一個很精致的食盒。
食盒是深紅色的,上面繪製著季余叫不出來名字的花,一共有三層。
第一層是精致小巧的皮薄到透明的水晶蝦餃,第二層是造型可愛看不出是什麽餡料的包子,第三層最深,裡面放著個小碗。
是一碗湯頭濃鬱鮮美的…骨頭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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