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看著那些人,那些人時不時看著他。
……季余被那些人求助的眼神看得坐立難安,隻得拍了拍商遠舟的肩膀,“你別把醫護人員嚇到了。”
商遠舟正在抽血,也轉頭看他,淡紅色的眸子靜靜的和季余對視,又垂眸移開,“我什麽都沒做。”
季余:……
他好像,似乎,大概,可能,也許,恍惚中在商遠舟平靜得沒有任何起伏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委屈。
錯覺吧?
肯定是錯覺吧。
季余艱難的嗯了一聲,假裝忙碌的拿起了手機,避開了那些醫護人員求助似的眼神。
人在尷尬的時候就會顯得特別忙,好在季余在長期的社畜生活下,已經學會了面不改色的忙出真忙的樣子。
手機界面上滾動著內容亂碼的word界面,不湊近了看只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文字,配合上季余嚴肅的神情,像是在處理什麽棘手的工作。
讓人不明覺厲。
而季余,就在將這堆亂序的文字中挑選出順眼的字拚湊成句子裡打發有些煎熬的時間。
“臘腸狗…有長長的身體……有一天它很好,”
奇字在這文字垃圾堆裡有些難找,季余翻了好幾頁也沒看見,好在商遠舟的檢查也接近了尾聲。
醫生:“商先生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應該是第一次分化失敗又經歷過二次分化的原因,所以易感期才會來得這麽遲。”
帶著厚重眼鏡的醫生將那堆帶著數據的單子湊近了些,“只是可能易感期來得太遲,壓抑了太久,商先生的信息素很活躍,抑製劑的效果對此很有限。”
“這個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只能扛過去,家屬最好可以放下工作陪著,處在易感期的Alpha會很敏感焦躁,有家屬的陪同會好一些。”
他其實更想說的是有Omega的撫慰,易感期才不會那麽難熬,但是信息表上是已婚,很明顯伴侶是那位beta。
Beta對易感期中的Alpha,幾乎是沒有任何安撫效果的,醫生這樣說,也只是為了讓有人看著商遠舟,避免出了什麽事。
從醫院回到兩個人住的房子裡,季余急衝衝帶著商遠舟去醫院時快速換下的拖鞋還散亂的扔在玄關。
換好鞋進門,剛走到客廳,就能通過走廊看到商遠舟大開的房門,季余敞開的房門中凌亂的被單。
離開了醫院周圍有其他人的環境,和商遠舟單獨相處時,兩人之間的氣氛靜謐之中帶著古怪的尷尬迷蒙。
一切都在提醒季余,不久前他被身邊這個人壓在地上,重重的舔吻了後頸。
那處原本已經沒有感覺的皮膚,也好似灼熱起來。
季余忍住了沒有去碰那裡,商遠舟第一次經歷易感期,大概是把他當成了哪個Omega。
只是被一個男人強硬的禁錮在懷裡,對著後頸又吸又舔的經歷,還是讓季余浮現出了淡淡的危機感。
並不是覺得商遠舟會對他做什麽,而是力量懸殊太多之下生出的本能的危機。
季余看了商遠舟一眼,正好看到對方在松解領帶。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卡進領帶後面,微仰著頭,拉著領結左右拉扯,待領口松動後一把拽下,狹長深邃的眼半閉著,俊美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卻能感覺到平靜之下的焦躁。
就像表面平靜的湖水,下面奔湧著又急又凶的暗潮。
那個醫生說過…商遠舟是第一次經歷易感期,又是壓抑許久而來的一次,注射進體內的抑製劑對他的效果很弱。
大概現在,很難熬吧。
季余這樣想著,準備去給商遠舟接杯水,剛一邁開腳步,手就被人拉住了,“去哪?”
方才拽開領帶的那隻手此時握上了季余的手腕,商遠舟的體溫已經很高,寬大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就像手腕上被拷上了圓形烙鐵。
不疼,但燙得像是要被灼燒。
季余還沒說話,就感覺到帶著薄繭的指腹微微摩挲著自己手腕上凸起的一小塊圓骨。
一下又一下的來回摩挲,動作從輕到重,重重的碾過,透著些急躁的狠意和渴望更多的貪婪。
季余心猛地一跳,看向商遠舟的眼神中帶著警惕,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商總,要不我去給你找個Omega來?”
他沒有再叫阿舟這種親切些的稱呼,想借著客客氣氣又疏遠的公式化的商總讓處在易感期的男人多出幾分清醒來。
“怎麽?”商遠舟嗤笑,語氣帶上了幾分輕挑:“你準備替我去約炮?”
“不不不,不是。”
這話驚得季余眼睛微微睜圓了些,耳根唰的一下變得通紅。
認識也快有一個月,商遠舟在他眼中一直都是沉穩冷靜的,他還是第一次從商遠舟口中聽到這樣帶著幾分粗俗意味的話。
像平靜海面下的暗湧在季余面前展露。
野性,輕挑,又暗藏危險。
不會讓人反感,反而心跳在胸腔過載,人在危險面前,會忍不住靠近又本能害怕。
季余慌慌張張的搖頭,想擺手,手卻還被牢牢握著:“我是說替你把你的,呃?床伴找來。”
他雖然沒經歷過任何情事,但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像商遠舟這樣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單身的時候身邊就乾乾淨淨的。
更何況,不少普通人也有喜歡玩那一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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