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也有自己的打算,beta標記alpha這種前所未有的事情能在他手裡出現,這幾乎是一條嶄新的道路。
他研究信息素研究了大半輩子,怎麽可能不想這樣世界上可能僅有一例的事情在自己手裡促成。
雖然他簽訂了保密協議,但也是有時限的。
幾十年後,他的手稿會被後人公開,他將成為這個嶄新領域的第一人。
做研究的人都沒有辦法拒絕這個誘惑。
而他的老板,顯然也很在意成功率,這對他來說是不謀而合,所以順理成章的,能極大降低風險的這個事情他沒有提。
但現在,另一個人咬死的不松口。
百分之十五的成功率也好過零,權衡過後,研究員選擇了坦白,更詳細更專業的術語被他省去了,用不是這個領域的人也能聽得懂的方式,將其中的原理解釋給了季余聽。
季余想了想,“那我們就按這個做。”
商遠舟撚了撚指腹,有些不易察覺的焦躁:“小魚,排異反應不會有那麽嚴重,相信我?”
季余搖了搖頭,一步不退:“你懂還是別人專業的懂?”
他看向研究員道:“你說是吧?”
商遠舟淡漠的掃過後者一眼,研究員面上點著頭,心裡卻七上八下的狂跳起來,他突然覺得也許商遠舟什麽都知道。
怎麽會…怎麽可能……
可商遠舟剛剛聽到他說那些的時候,沒有露出任何詫異的眼神表情。
研究員驚疑不定的用余光看著商遠舟,卻無法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一毫的信息,心中的天平在搖擺,直到最後即將開始手術,他也沒能得出答案。
季余的手臂綁上了壓脈帶,他膚色白,手臂伸開時青色的血管,紫紅的細小血管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膚顯露得很清晰。
針頭刺入血管時一瞬間的刺痛感襲來,季余有些眩暈。
並不是抽血帶來的不適,他只是很緊張。
身為beta,他從未想過標記這件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還是用他的血,標記一個alpha,一個頂級alpha。
他沒有抽血的手在桌下被商遠舟握著,商遠舟像是在哄一個害怕打針的小朋友,一下一下用指腹輕微摩挲著他的手背。
季余有些無奈,又心軟。
如同一滴檸檬汁落在了心口,酸澀得厲害。
商遠舟在進入手術室之前,在季余的額頭親了親,輕柔的不含任何情///欲的吻,帶著安撫,“等我。”
季余的心在他進去後就提了起來,他坐不住,在門口走來走去,一次次看向緊閉的門。
時間像是變得格外漫長,感覺過了很久,一看時間卻才二十分鍾不到。
季余強迫自己不去想裡面的情況,大腦聽話,卻又不聽話,一點點在腦海裡回憶起了他和商遠舟所有過往。
甚至記起了一些原本並沒有在意的事情。
剛來柏林高中的商遠舟很獨,獨來獨往幾乎不和誰說話,身上卻隔三岔五的會出現傷。
那些傷是怎麽來的?
季余絞盡腦汁去想,卻根本想不起來。
他高中時期對商遠舟的了解太少了,或者說,也從未想過去了解。
現在回想起來,隱隱有些後悔當時排斥商遠舟靠近的行為了。
在這裡等待的時間中,季余想了很多,從高中,到重逢再分開,到現在。
上一次在醫院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現在雖然不是在醫院,卻和醫院幾乎無差。
季余心裡一直藏起來的細小疙瘩在等待的時間裡慢慢散去,他笑了下,眼裡又帶著淚。
沒有人在意只能呆呆的坐在窗邊自說自話的小孩,也會有人想盡辦法的走到他身邊,越過alpha的本能在愛他。
雖然聽上去只是將晶體植入腺體深處,但是腺體幾乎是alpha最重要的存在,對手術精度的要求極高,等了整整六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主刀醫生走出來,有些疲憊帶面露喜色的說道:“手術很成功,他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麻藥過去了再醒來。”
“為了檢測是否出現排異反應,這段時間他恐怕只能呆在這裡,這裡的儀器足夠精良,能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商遠舟被退了出來,身後的手術室門關上前,季余回過頭看了一眼。
儀器和手術台冷硬冰涼,手術台上的綠色無菌布上面血跡斑斑。
季余心底猛地酸澀起來,眼眶也在瞬間紅了,他匆匆的擦掉眼淚,跟著一起去了準備好的房間。
商遠舟還處在麻醉未醒的狀態,脖子上圍了一圈紗布,季余看不見他後頸的情況。
季余守在他身邊,看著他,一遍一遍的在心裡描摹他的五官。
看著看著,視線落在了那圈紗布上。
即使是圍了一圈紗布,商遠舟還是很帥,準確來說,是更加帶感,像漫畫裡走出來的角色。
他眉眼凌厲,哪怕熟睡也並不溫和,反而因為缺少偽裝,而鋒芒畢露,盡顯侵略性,脖子上的紗布沒有中和這種攻擊性,反而更填了幾分危險。
很帥。
可季余只是手指輕輕碰了碰紗布,指尖就有些輕微顫抖,他動作很輕,只有一點點的接觸都害怕弄疼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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