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吹頭髮,擦了個半乾就坐在了電腦面前。
電腦右下方一封郵件跳了出來,季余隨手點開,發現是Aidan發過來的。
一個國際攝影比賽新人組的報名入口。
郵件裡附帶上了Aidan的話:“季,這次比賽很看重激勵新人攝影師,獎勵很豐厚,你可以去試試。”
“如果缺乏靈感需要時間精力,你手頭上的工作處理不完可以給其他人分一分。”
“即便不得獎也沒關系,當作一次歷練。”
季余看了下這個比賽的參加規則,他對參加這個比賽倒是挺有興趣的,但是就像Aidan說的,他手頭上沒有什麽個人的攝影照片。
進入沙漠蹲守時拍的那些,都是屬於團隊的,不能由他一個人拿去參賽。
突然,季余想到了一件事。
在和商遠舟看沙漠裡的星空那一晚,他架了相機的,只是一直沒有時間去看拍出來的效果。
那裡面拍出來的東西,就屬於他自己。
季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把相機裡的東西導入在電腦裡,開始一幀幀的翻看。
一張畫面闖入眼中時,季余的動作停了下來。
銀白的線條斜插入星空,像流星墜落,又像利箭刺入夜空。
他記得這幅場景成型的時候,是商遠舟轉移話題時提到的。
“那顆是流星嗎?”
“它都沒有動。”
巧合的是,相機也把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季余看著這張照片出了神,明明剛剛和商遠舟視頻過,回憶卻泛著波瀾。
窗外悄無聲息的落下第一滴雨,而後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的衝刷著街道,行人從街上走過,一腳踏出了泥濘。
天空的顏色慢慢黯淡,直到星星冒出了頭。
季余接了兩個催他的電話,趕到酒吧的時候,Aidan那些人顯然已經開始喝了。
他們人多,圍滿了一整個桌台,在燈光昏暗的酒吧裡也很好找。
桌上擺滿了酒瓶,有開封的也有還未開封的。
季余走了過去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坐下,他穿著簡單的米白色毛衣,黑發柔順,眼神澄澈,和這裡的氣氛並不融洽,坐在那裡也是看得出來的拘謹。
太小白了,就像涉世未深的單純學生。
如果不是和Aidan他們坐在一起,恐怕會有不少人過來搭訕,在這種混亂的地方,總有人樂此不疲的想要拖純良的人下水,讓其染上汙穢。
季余是第一次來酒吧,被Aidan他們帶著玩骰子,震耳欲聾的音樂之下,說話都需要大聲的吼。
他沒有多喝,即使輸了也隻淺淺的抿一口杯子裡的酒,團隊裡的人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都知道季余是什麽性格,也不會強硬要求。
慶功宴本就是為了開心,更不會一個勁的勸酒。
季余喝得很少,比答應商遠舟隻喝幾杯還要少,一杯都不到,裝著酒的酒杯裡面的酒下降的速度很緩慢。
隻來了幾輪季余就開始擺手,半杯酒都沒有喝到就坐在旁邊看著其他人玩。
酒吧的音樂震耳欲聾,連帶著心跳都開始鼓噪。
季余又想起了商遠舟,上次商遠舟還是沒有告訴他究竟是怎麽做到每一局都贏的。
只是用他輸過去的所有含糖討了一個吻。
充斥著葡萄味道的甜津津的吻。
“季。”
“季!”
季余猛地回過神,就看見Evan在他面前大聲叫著他,“發什麽呆呢。”
“沒…怎麽了Evan。”季余耳根有些紅,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
Evan有些喝多了,醉醺醺的說話都大舌頭,“你說!商,商總他究竟是怎麽能一直贏的。”
“他沒有告訴你嗎,你把這個,這個技術,偷偷交,嗝,交給我,贏了錢我跟你,分!”
季余搖了搖頭:“他沒有說。”
但想也知道,想要一直贏,靠運氣肯定是不可能的。
“出老千了唄。”Brant在一旁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開口道。
季余蹙了蹙眉,看向顯然已經喝了更多,臉整個像是充血一樣的Brant沒有說什麽。
本身這是他們團隊的慶功宴,但這些雇傭兵和他們在沙漠裡一起待的時間久了,聽說要慶祝,也跟著一起來了。
同時也算是兩撥人散夥的場子。
誰料季余沒有說話,Brant卻越說越來勁,“季,你既然不準備回去,要不然跟我試試唄。”
這話之前在沙漠裡的時候他說過,但那是私下裡,並且季余已經拒絕過了,而這裡,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開的口。
周圍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喝多了,聽到這話被酒精麻醉了的遲鈍大腦還是有點要被嚇醒了。
季余擰了擰眉,神色冷了下去:“你喝多了。”
Brant不依不饒:“我沒有,季,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
“你很特別。”
他看著季余,走路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反正你都和商遠舟分開了,為什麽不和我試試。”
Aidan、Evan等人都圍過來攔他,打著圓場:“Brant,你真是喝多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哈,哈哈。”
在場的人都知道Brant已經喝大了,腦子不清醒,只有他自己還叫囂著自己沒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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