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爾琛捏著他的手指並不用力,但那種從上往下視覺帶來的壓迫感是難以忽視的。他再往後走一步,就會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周爾琛低聲問:“想接吻了?”
溫野呼吸微微加重。
他實在沒想到,周爾琛對著他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竟然還能調得了情。要換成是他,哪怕只是練習劇本上的台詞,他都張不了這個嘴。
這傻逼,臉皮厚也就算了,還敢對著他發.情……
真是不想活了。
然而就在溫野發作的前一秒,周爾琛松開了手,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開個玩笑,你想太多了。”
最後一句是回應他要的‘解釋’。
溫野一口氣頓時堵在嗓子裡,上不去下不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周爾琛就是故意的。
這人骨子裡藏著惡劣的因子,總想看著溫野在他面前失控的模樣,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
“周爾琛,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你是不是真覺得我看不出來?”溫野冷著臉道,“昨天晚上我是很困,但不是失憶了,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麽?”
他說,你老實點。
周爾琛定定地看著溫野。
他的眼瞳很深很黑,因為有輕度近視,他專注地看著某個人的時候,眼瞼微微垂著,顯得格外深情,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接過吻嗎?我說的是深吻。”周爾琛在他唇峰處抹了一下,輕聲問,“和你的那些……女朋友。”
這個問題其實很冒昧了。
溫野梗了很久,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並不難,他大可以刺激一下周爾琛,有過、很多,而且體驗都比跟你的好。但他沒能說得出口。
周爾琛從他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輕輕笑了下。
溫野皺了皺眉,有種被嘲笑了的惱羞成怒。
他談過的戀愛太多,從初中開始到大學,幾乎就沒有間斷過。哪怕是出道後,也交往過一兩個對象。要說沒有經驗是不可能的,也太扯淡。
但要說特別豐富,也沒有。
一方面,是之前的戀愛經驗讓他有些退縮,不想佔女生的便宜;另一方面,是他不喜歡。
他不喜歡接吻,不喜歡那種嘴唇發麻的窒息感,也不喜歡對方很沉迷但他卻頻頻分神時的尷尬。
世界上不喜歡性的人也有那麽多,像他這樣討厭接吻、討厭互換口水的應該也沒有那難理解吧?
溫野剛想說些什麽,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他們的跟拍導演在外面問:“周老師,溫老師,打擾了,我們可以進來拍攝嗎?”
原定的拍攝任務在一個小時前就應該結束了,但周爾琛給他們打了電話,說溫野現在還在休息,希望推遲一段時間,所以他們推到現在才開始。
溫野隻好咽下嗓子裡的話,“進來。”
他不可能把人家晾在外面十幾分鍾,就為了和周爾琛討論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佔我便宜這種傻逼問題,現在也不是什麽好時機。
攝像組一進來,導演和攝像師就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張兩米的大床。
溫野剛洗漱完,還沒有來得及整理床鋪,被子凌亂地堆在一旁,兩個枕頭並排放著,另外一邊,有人睡過的痕跡格外明顯。
身後的助理眼睛都看直了。
這一下午拍下來,別說真情侶假情侶了,為了在熒幕面前有個好形象,沒有哪對是真睡在一起的。
誰能想到反而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這一對……
溫野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三兩步過去猛地一拉,把床單的褶皺全部拉平。
等到處理完後,他才硬邦邦地說:“剛睡醒,還沒來得及整理床鋪,麻煩你們把剛才拍的剪掉吧。”
導演也客客氣氣地道:“行,那你們準備好了再拍吧。”
剛才那段剪了也沒事,他們進屋時橫拍了一段,就算沒有床單睡過的痕跡,隔壁沒拉開的沙發床也說明了一切。
沒辦法呀,誰還不是為了混口飯吃。
溫野把屋內稍微收拾了一下,但沒有完全整理得乾乾淨淨,還是留了一些生活痕跡。
攝像師扛著機器把他隨手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和垃圾桶裡的酸奶蓋拍進了畫面,又去拍攝盥洗台上東倒西歪的男士護膚品了。
顯而易見,那是溫野的東西。
跟拍導演還在取景,周爾琛忽然靠近溫野,在他耳旁輕聲道:“你睡著之後格外黏人,我沒忍住……抱歉,下次我會注意分寸的。”
溫野還沒反應過來,周爾琛說完這句後就走了。
……下次會注意分寸,所以他還想有下一次??
還有,睡著後格外黏人是什麽鬼,他睡著後就跟死豬一樣一動不動得好不好,這傻逼不會是瘋了吧?
溫野腦子裡慢慢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該不會,他們滾過一次後,周爾琛對他上癮了吧?
所以這該叫什麽,雛鳥情節??
不對,雛鳥情節的前提得是個處男吧,周爾琛都能放縱他的男朋友在普通酒吧裡當著眾人接吻……
“溫老師,這些都是您的物品嗎?”
溫野脫口而出:“處——”
話剛說出口,他就感覺壞了。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周爾琛也抬起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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