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爾琛再放開他的時候,溫野感覺眼前都微微發暈。
“……你他媽又犯什麽病?”溫野咬著牙問。
周爾琛撫上他的臉,輕聲問:“你為什麽不咬我?就像你,之前在秘密島上做的那樣。”
咬痛了,自然就能掙脫。
“你瘋了吧。”溫野移開目光,冷淡地說,“我為什麽要再咬一次,你以為很好看嗎?嘴裡都是鐵鏽味兒的鮮血,很惡心。”
“你不說老實話,我就當你是舍不得。”
溫野:“……”
他氣急了,忍不住踹了一腳。這一腳的力道一點都沒收住,還是直直往他小腿骨上面踹的,溫野踹完就有些後悔,因為周爾琛疼地哼了一聲。
他攥緊了拳頭,好半晌後又分開。
“這是你自找的。”溫野說。
周爾琛輕輕笑了一聲,“你覺得美式苦嗎,我不覺得。你說的對,我一直都在自討苦吃。”
他說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不知道怎麽的,溫野聽著覺得心臟有些刺痛。
“溫野,我知道有些話你不願意說,也可能你根本沒那個心。”周爾琛放開他,往後退了一步,“之前是我不敢、我不敢戳破,害怕你一旦知道就又會遠離我、嫌棄我。”
溫野心臟突然跳的很快,他不知道周爾琛為什麽會說這些,就好像他把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
“你還記得,你在酒吧撞見我的時候,你說那個人親了我的臉。”周爾琛緩緩說,“其實他只是我一位朋友的弟弟,那天是我沒有注意,我跟他說下次不要再這樣,然後你就出現了。”
溫野突然出現在眼前,用那種難以置信的,嫌惡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們,周爾琛不用問,就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
你竟然是同性戀?
你帶他在這喝酒,不會是想做那種事吧?
好惡心。
他臉上難以理解的神情給了周爾琛莫大的刺激,之後那半年他都沒有再聯系過溫野。
“你知道嗎,從那天開始,我本來打算結束我可悲可笑的暗戀,10年了,我竟然第一次想要放下,我差點就能放下了。”
溫野聽的心裡重重的一疼。
“那次聚會上你喝多了,”周爾琛緩緩道,“我爸讓我送你上去休息,我把你扶到樓梯的時候你突然甩開我,說你沒醉,還問我為什麽喜歡男人?溫野,難道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嗎?”
溫野張口,卻啞然。
過了很久之後,他才低聲問:“我為什麽會跟你說這個?”
他問的是那天喝醉了的他。
周爾琛道:“因為你說要跟我道歉。”
當時已經喝得臉上脖子上通紅的溫野,勉強扶住了樓梯,不肯上樓,一定要在那跟他說話。
“你小子是不是在記恨我?”他大著舌頭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去你家找東西,你不在,阿姨說來幫我一起找,這樣快一些。”
他沒想到周爾琛書架上有一整排都是同志電影。
如果說一本兩本還是巧合,那周爾琛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談過對象,就幾乎是可以確定了。
周爾琛隻好松開他,但是又擔心,他摔著,雙手虛虛的浮在一旁,“我知道。”
他知道溫野不是故意的,但是周爾琛也不在乎了,出不出櫃對於他來說根本沒那麽重要。
溫野平時跟個二傻子似的,完全讀不懂他的心意,這會兒卻又福爾摩斯上身,“你是不是還不開心?上次的事我不應該那麽說你。”
他說著說著,打了個嗝。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他攤開手,語氣還有些憤懣和無助,“我只是看見那個人親你很生氣,你應該擁有一個很好的女朋友,而不是一個男人。他真髒,你怎麽能讓他碰你……”
“你喝醉了。”
喝醉酒的人說話顛三倒四,周爾琛聽不下去了,把他扶起來回房間。
溫野一邊揮手一邊大喊著我沒醉,然後被周爾琛背了回去。一個醉漢扛在身上的重量還是很可觀的,周爾琛把他放到床上的時候,身上出了一身汗。溫野還在床上一邊抓一邊念叨:
“不準走,不準走……”
周爾琛也懶得管他,進浴室先洗了個澡。他快速衝了一遍,等出來的時候溫野半睜著眼睛,趴在床上看他,身上的衣服也亂亂的。
周爾琛只看了一眼呼吸就亂了。
他過去給溫野換了一首睡衣之後就想離開,但是卻被溫野揪住袖子怎麽都不肯放手。
“你剛才去哪兒了,你為什麽不理我。”溫野像小孩一樣的拽著他,想要往他懷裡拱。
周爾琛剛把他拖出來,溫野又光著腳鑽進去,兩個手臂扣著他的脖子。
就這麽你來我往了幾個回合,周爾琛也有了脾氣,本來就是他喜歡的人,忍了半年都沒有見到,重新見面的時候還這麽黏人,就算是柳下惠也按耐不住。
他原本只是想吻一下就收手的。
溫野是個直男,還是個非常恐同的直男,周爾琛沒打算對他做什麽。但是他輕輕在唇角留下一個吻之後,溫野卻沒什麽抗拒的反應。
他溫順乖從,眼睛濕潤地看著周爾琛。
像個吃到糖的小孩,一下子安靜了。
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周爾琛沒能從房間離開。那天晚上,他問了溫野很多次自己是誰,哪怕是在哭的不能自己、嗓子沙啞的時候,他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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