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對於哨兵來說,小臂破皮根本都算不上傷,但蕭枕雲至今本質上仍然是普通人思維,猝不及防一眼看到那皮開肉綻的傷口,還是駭得心頭一跳,驚訝自己竟然估計錯誤,“這麽嚴重?”
司棣正準備穿上外套,聞言轉過身,望著蕭枕雲的輪椅徐徐滾過臥室,取出一隻簡易的醫療急救包,又徐徐駛回。他可半點不傻,一絲絲要去接醫療包的意思都沒有,坐到沙發上,撩起袖子將傷口朝向蕭枕雲,眼巴巴地等著。
天祿在旁邊看著,心想這事我熟啊,撲嚕撲嚕伸出舌頭就要舔。蕭枕雲用手隔開它,有條不紊地取出棉簽和碘酒給司棣重新消毒。
棉球輕之又輕地按壓在傷口上,司棣坐得端正,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蕭枕雲掀落的睫毛,挺直鼻梁,以及淡色的嘴唇,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捏著細短的棉簽,仔仔細細給他消毒,再貼上創可貼,生怕弄疼了他。
“不用這麽小心。”他說,“哨兵不怕痛的。”
“是誰當初痛得一晚上叫醒我三次?”蕭枕雲合上急救包。
司棣笑著替他把東西放回原位,推著人下樓吃飯。
本來蕭枕雲以為既然司楮和葉斐然已經救回來了,司棣也近期就會離開,回去繼續他的事情。但沒想到之前他其實就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少個收尾,他因為司楮的事情提前離開,其余同事乾脆把剩下的活都攬下了,讓他不用回來想幹嘛幹嘛去。
午飯期間,因為休假數月的司棣重回工會眾人視野中,吸引了不少同事過來攀談,還都是領導階層的。精神域崩潰的級哨兵始終是工會中的一大談資,特別是他如今看著行動自如,雖然還佩戴了項圈和束縛環,但精神狀況非常穩定,但凡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會特意繞遠路過來多看他幾眼。
幾番談笑之下,司棣直接越過考核獲得了考官推免資格,走馬上任,過兩天直接和司楮一起去考場為難考生。
蕭枕雲將這一壞消息通知了遠處只能無能狂怒的蕭念,沒想到管理員居然早已見怪不怪了,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無所謂,反正蕭家禮也要去參加模擬,不如讓這倆墳頭草毒瘤以毒攻毒,說不定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蕭枕雲可不相信世界管理員會輕易擺爛,想想應該是最近的劇情完成得比較好,所以之後即便稍微出現一些差池,他也能做到心態淡定。
兩日後,正主席蕭驚風也抵達考區,在考前的動員大會上慷慨陳詞,隨後分別是考官和考生的代表上台宣誓。蕭枕雲這次終於不用坐到講台上方發呆,可以放松地躲在宣傳組組員中,玩終端上的消除小遊戲。
冥冥中,他忽然感應到一道灼熱的視線,側過臉,正對上遠處考生組中蕭家禮琥珀色的雙眼,這隻小鳥定是早就發現了蕭枕雲的身影,不知道這般偷偷摸摸盯了多久,對上視線的瞬間,蕭家禮驚喜地咧嘴一笑,雙手同時縮在身前小幅度地和他打招呼。
他身旁坐著的估計是新結識的哨兵好友,腦袋上頂著黃黑相間的斑點花紋,估摸著精神體是隻豹子。豹哨兵疑惑地順著蕭家禮的目光望過去,就見一名白衣向導側過臉看著他們,濃黑的長發隨意扎起斜搭在肩頭,煙藍的眼因光線問題微微透著紫,神秘又高貴,光是在那裡一坐,周圍其他人就瞬間成了背景板,就連最為常見的向導製服穿在他身上,都仿佛是出席最高級別晚宴的高定禮服。
豹哨兵忍不住嘿嘿一笑,自來熟地也和蕭枕雲揮手打招呼,然後立刻低聲問蕭家禮:“那誰?那誰!別跟我說是你的向導。”
“怎麽可能?”蕭家禮趕忙搖頭,“你不認識他嗎?他在塔裡很出名的……”
“不認識……但他長這樣出名是正常的。”豹哨兵又望了蕭枕雲一眼,此時向導已經收回了視線,側臉弧度依舊完美無瑕,“他精神體是什麽,我能追他嗎?”
“鹿,”蕭家禮欲言又止,“……沒人能阻止一名哨兵追求一名向導,但我奉勸你不要,他已經和一名哨兵互有好感了。”
“小幼鳥,你成為哨兵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豹哨兵故作高深地說,長條的花紋尾巴在身後一搖一晃,“不明白我們特種人求偶的殘酷性,互有好感算什麽,只有永久結合才是真正的塵埃落定,這之前任何行為都是受到允許的,畢竟結合無法撤銷無法後悔,何必因為一點無傷大雅的道德感放棄一生的幸福。”
“……咳。”蕭家禮低下頭,“司棣考官在看我們。”
“哦,是我聲音太大了嗎?”
“不,因為他就是那名哨兵。”
“……”
豹哨兵的尾巴默默盤緊了椅腿。
蕭家禮的視線消失後不過幾秒,蕭枕雲又感到了另一道熾熱的目光,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但他抬眸去捕捉的時候,卻找不到人。
他疑惑地低下頭,正巧收到了司棣的信息——
沾花惹草。
蕭枕雲:?
司棣:看我不把這群小鬼的分扣光
蕭枕雲:??
扣唄,蕭枕雲心想,反正扣的又不是我的分。
動員大會結束之後有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上午八點半,模擬實戰準時開始。
除了通過考場上方無數的遠程監控傳輸來的直播畫面對考生們的表現進行打分之外,部分考官還會進入考試區域,和考生進行對抗或者合作,近距離評判考生的行為。考生們戲稱這種考官為真人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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