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讓人驚訝了,一代仙尊竟然如此不堪。”
“與魔族為伍,真是淪為修仙界的恥辱!”
聽見有人在說慕以的壞話,沈怨周身原本平息下來的魔氣又開始暴漲了起來,眼眸猩紅,周圍的魔獸因為他的原因,全都躁動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欲想將眼前這群渺小的修仙者一口吞進肚子裡面去。
眼前這幅魔獸異動的樣子,慕以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仔細想想,最開始來到幻境的時候,天靈宗一宗被滅宗之事,還有沈怨為何會出現在天靈宗,周身的魔氣和身體的異常,包括那些長老一副恐懼的模樣。
可能恐懼的根本不是那血團怪物,而是魔族之主,回來復仇的沈怨吧!
縱使不知道上一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慕以差不多猜得個七七八八了,此時看見眼前這一群咄咄逼人的修仙者,隻感覺讓人厭煩無比。
慕以走上前,站在身旁的沈怨一頓,還以為慕以要離開自己走到對面去,他扯著慕以的手,唇緊抿著,不肯松開。
看著身旁少年不安的模樣,慕以就這樣牽著他,將從山下買回來的一些蜜餞零食塞在他的懷中,同時塞了顆麥芽糖在沈怨的嘴裡,緩解對方不安的情緒。
嘴裡含著糖,沈怨就這樣站在慕以旁邊,周身全都是慕以身上的冷香味道,衝散了血腥味,耳鳴聲消失,一如初見般,眼前這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進他的世界,驅散了沈怨眼中無邊無際的黑暗。
與修者們混戰的魔獸不知道為何停下了攻擊,走到一旁,只不過它們沒有離開,將一群受傷的修者圍在包圍圈裡面,血紅的眸子就這麽直直看著包圍圈裡面的人。
在魔獸的注視下,強烈不安的修者們全都對著站在沈怨身旁的慕以出聲,聲聲都是在慫恿他,將身旁的魔主擊殺,那樣子,仿佛站在他身旁的沈怨是一個多麽無惡不作的魔族,是化身為魔,本就該死在他們修者劍下的怪物。
佇立在其中的老者,就是之前使出青龍劍意的人,他神色複雜的看向慕以,緊皺著眉頭,似乎對他的做法很是不讚同。
“慕小友,你身旁那位,是屠滅天靈宗一宗,如今的魔界之主,不是一個無害的少年!”
他還以為慕以是被沈怨所迷惑,所以才站在他那邊,與同類修者為敵。
只見慕以搖了搖頭,向著面前的一眾修者提問:“我與弟子隱居在此處,不知為何諸位道友如此氣勢洶洶,滿溢殺氣的欲圍剿之,是什麽意思?”
這句話明裡是在提問,暗地卻在諷刺。
人群中有人出聲:“還能有什麽事,當然是來誅殺這個大魔頭!”
慕以又問:“大魔頭,我弟子雖是魔修,可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
此話一出,對面傳來一陣嗤笑,似乎在說,這句話莫不是明知故問。
站在前方的老者凝視著慕以,嚴肅道:“屠滅天靈宗一宗,有宗門長老為證!”
這句話一出,沈怨身形微頓,攥著慕以的手微微收緊,他輕聲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分明是他們割我的血,將我扔進魔獸堆裡面,想要將我煉化為人形殺器。”
解釋與不解釋,眼前這群修者都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只是沈怨不想,不想身旁這人會誤會,誤以為他是一個嗜血成性的人。
沈怨什麽都不怕,唯獨怕的,是慕以會離開他。
對面的老者聽見沈怨說的那句話,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畢竟煉製人行殺器,要求眾多,且不說對於容器的苛刻要求,就算是煉成之後,必定會遭受天道懲罰,成為為禍一方的邪物。
這等做法,本就是違反天道規則的。
那老者朝著人群中那兩名天靈宗長老看去,看著兩人驚慌失措想要逃離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老者歎了口氣,收回了視線,隨即轉過身,朝著慕以這邊做禮道歉。
“今日是我等不曉前因後果,多有冒犯,只是魔族一向嗜血異常,慕小友又為何要收著魔修為弟子,還是早日斷絕師徒關系,返回玄菟宗吧!”
此話一出,慕以身旁的沈怨驀的朝著老者看去,一雙眸子如同墨色一般漆黑,臉上的血蠱痕跡不見消退,反而有愈發蔓延的趨勢。
那眼中的殺氣顯而易見,仿佛下一秒就會化為利劍,將之斬殺。
頭一次,這隱匿於家族之中的大能修者被一個半大少年的眼神嚇出一身冷汗,空氣中凝結成實質的殺意讓他喘不過氣來,讓他明白了,兩人的實力差距到底有多大,殺死他,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般,不廢吹飛之力。
那為何要隱瞞自身的實力呢?
老者看著兩人相牽的手,在某一瞬間明白了什麽,同時也暗自慶幸,沒有同慕以為敵。
慕以沒有回答老者的話,只是牽著沈怨的手轉身走向小木屋裡面,勸告道:“諸位請離開吧!”
那聲音冷漠,不似往日的溫和有禮。
老者明白了慕以的態度,轉過身朝著那兩名天靈宗長老不鹹不淡的看了兩眼:“此事必會告知宗門之人處理,至於兩位長老,內裡的勾當沒有解決完,還妄圖挑起兩界爭鬥,還是想想該怎麽面對接下來的爛攤子吧。”
那老者受傷不輕,說完用術法將兩名天靈宗長老捆住,隨即扶袖而去,徑直離開了這裡,徒留一眾修仙子弟在原地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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