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慢慢觸碰在對方的眼角處,緩緩往下移,輕觸著有些清瘦的臉,最後那隻手落在抵住嘴唇的手指上。
顧安避開眼前人灼熱的視線,偏過頭,啞著聲音道:“先生,你還在發燒。”
滿嘴的苦藥味,慕以皺著眉,緊緊的盯著那隻抵住嘴唇的手,最後慢慢靠近,在顧安驚愕的目光下,吻在了他的手心上。
隔著手掌,慕以身上的熱氣灑在顧安臉上,手掌的溫度燙的嚇人,似乎比眼前人身上的溫度還要燙,直燙進少年的心裡。
反應總是要比少年沉悶的性格更加誠實,慕以苦於嘗不到甜味,在顧安掌心落下一個又一個灼熱的吻。
然後委屈巴巴的朝著眼前這人說道:“好苦。”
生病的人似乎格外的像小孩子,撒著嬌,與往常溫溫柔柔的先生全然不同。
面對著喜歡的人,顧安轉過頭,壓抑著內心瘋狂肆虐的衝動,那一雙眼眸晦暗深邃,狹長的眼尾帶著少年獨有的青澀,此時還帶著微紅。
這樣的先生,真的是…要了命…
顧安極力壓抑著劇烈跳動的心臟和濃烈的情感,保持清醒的將兩人的距離微微拉開,卻不想眼前的人突然抬頭,吻上了那發紅的眼角。
半靠在牆上的顧安身體猛地一顫。
雙腿發軟,一雙手無力的垂下,只能任人宰割。
顧安喘著粗氣,無力的半靠著,感受到輕柔的吻落在他的眼角,臉頰,隨後落在唇角處。
像是懵懂無知的小動物一般,伸出試探的小爪子,又猛地縮回去,最後察覺到沒有危險,才開開心心的享用起眼前的美味。
唇齒交纏…
黑夜放大了少年內心的欲望,允許壓抑許久的心臟釋放偏執的感情,緊緊纏繞著自己歡喜的人。
“嘀,黑化度下降20,當前反派黑化度40。”
…
今夜星河長明,天上的星星閃爍著,在這長年被霧氣纏繞的城市是難得的夜晚美景。
陷入睡夢中的慕以做了一個夢。
柔柔的清風灑在身上,他睜開眼,映入眼底的是破舊的水泥路,陰沉的天氣,還有滿身孤寂的少年。
或許也不應該叫做少年,至少少年人身上絕不會出現這樣死寂的氣息。
“顧安”隻身走進巷道,腰背微彎,像是很累的模樣。
慕以慢慢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一個破舊的房屋面前。
比起還未燒毀前的屋子,眼前這個更顯得破舊,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修整打掃了。
慕以走了進去,腳下被一個石頭絆得一踉蹌,他穩住身形,等到抬起頭時,眼前已經沒有了“顧安”的身影。
他打量著熟悉又陌生的院落,看到一角落時,直直愣在原地好久才有反應。
慕以走上前,折了院落一角的一朵野花放在那塊石碑上面,他彎下腰鞠了一躬,微風輕撫過他的發絲,似乎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離開角落,慕以穿梭在舊房子裡面,上了樓,走到了一個房門面前,手放在門把上,好一會,慕以才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依舊是灰色的色調,應該是很久沒通風透氣,都撲上了一層薄灰,沉悶的令人喘不過氣。
慕以站在房間之中,伸出手想拉開房間的窗簾,卻不想還沒動作的時候,房門前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滿臉憔悴,累到極致的一個人。
他似乎很疲憊,將房門打開之後,沒有管被子上的薄灰,倒頭就睡在了床上。
幾乎是瞬間就睡著了,整個房間裡面全都是“顧安”沉穩的呼吸聲。
慕以放輕腳步走了過來,俯身靠在床邊,將對方額前過於長的碎發撥到一旁,露出消瘦的下顎。
他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安安靜靜的陪在“顧安”身旁,在他身邊蜷縮成一團。
窗外有一絲陽光透過沉悶的窗簾照了進來,灰塵在曦光中跳著舞,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
那道光照在相互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身上,就連風都變得溫柔,放輕腳步悄然經過窗戶。
在荒涼雜亂的院落一角,一塊看起來有了幾年年頭的石碑靜靜的佇立在那裡,一朵小花被放在上面,映著石碑上女人溫柔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的好看。
其子顧安,其子…顧安…
…
慕以在陽光下睜開眼睛,抬眼便看見了趴在身旁睡著的顧安。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記憶慢半拍在腦袋中回放,半坐在床上的慕以直接頓住了,半晌才捂住臉。
自己都做了什麽啊!!
歎了一口氣,慕以看向依舊熟睡的少年,眼前的畫面似乎有一瞬間與夢境中的一幕相重合,心臟的地方驟然一緊。
有些喘不過氣…
將趴在床邊的少年抱在床上,蓋好了被子,慕以坐在一旁盯著看了好久。
還好,還好夢境中的畫面都不曾實現,面前的人雖然有些消瘦,但卻沒有夢中的少年一般滿身的死寂。
一切都來得及…
慕以伸手觸碰在顧安微紅的唇瓣上,最後俯身在對方額間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早安啊!”
早安…
慕以因為公司的一場加急會議,先一步去了公司,留下了一張紙條在桌子上面。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的顧安拿著手中的紙條,習慣性的往後一翻,果不其然在紙條的後面看見了另外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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