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笨拙的安慰,聲音軟軟的,像是哄小孩似的。
“擦掉就沒事了!”
少年的手臂穿過於修的腰,將他拖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身上的寒冷漸漸退去,身處於黑暗之中的惡鬼先生微愣,原本掐在慕以脖子上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卸下了力道,直直垂落在一旁。
帶著暖意的呼吸噴灑在於修修長的頸脖處,少年的懷抱炙熱而溫暖,將滿身泥濘的惡鬼先生拉出黑暗。
似乎在記憶之中,從來都沒有過這樣溫暖的懷抱…
於修愣愣的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人,他將脆弱的下顎搭在慕以的肩膀上,突然加強力道,死死的扣住少年的腰,那雙黑眸悄無聲息的在黑暗中盯著少年的頸脖,眼中帶著化不開的黑霧。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像是小孩子得到了一個心愛的玩具,偷偷將其藏起來不和別人分享的獨佔欲一樣。
惡鬼先生牢牢鎖住懷中的少年,以一種佔有欲十足的姿態將其封鎖在懷中,容不得旁人有著絲毫的覬覦。
…
元旦過後,很快便放了寒假,年關將近,周圍的人以肉眼可見的數量變少了,慕以所在的這棟小區裡面,更是見不到幾個人,全都回家準備過年去了。
寒假期間,慕以沒有再去奶茶店,而是閑暇時在網上接的單,收入也相當可觀。
因著是過年,就連賣菜的超市裡面都沒有了什麽人,買好了過年的年貨,慕以提著大大的手提袋去前台結帳,或許是看著口袋太過於笨重,站在一旁的於修松開慕以的手,與他一起提著袋子。
前台結帳的是個年紀有點大的阿姨,兩鬢間都生了白發,她看著站在一旁安靜等候的慕以,笑著彎了彎眸。
“兩個男孩子長得真好看,個子又高。”
聽著收銀台阿姨的話,慕以微愣隨後下意識的看著身旁的於修。
摘掉口罩的惡鬼先生意料之中的長得很好看,原本狹長陰鬱的眸子因為沒有什麽神采變得有些呆呆的,頭頂的白色鴨舌帽遮住大半張臉,可雖然如此,還是掩蓋不了周身的氣質,格外的引人注目。
自從摘掉口罩之後,慕以便發現身旁這人越來越黏他,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程度,還有的是偶爾會有人能看見他。
就比如現在
慕以笑著對前台阿姨道了謝,提著袋子走出了超市。
小區離這裡很近,八九分鍾的路程,慕以提著袋子走在旁邊的人行道上,時不時的看兩眼身旁的於修。
他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麽…
天色漆黑,走廊處的燈還是沒有人來修,慕以摸著黑上了樓。
窗外樹影灼灼,樓梯口是那種老式通風狀,並沒有用石頭封起來,晚間的冷風嗚嗚嗚的吹著,站在樓梯的平台上,還可以看見外面的樓棟。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三樓的平台上,慕以仿佛看見了自己樓層的底簷下,一個圓乎乎的球形狀的東西掛在那上面,似乎還在往下低著液體。
天蒙蒙黑,下起了雨,雨滴砸在防盜窗的防雨棚上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慕以的對面的那戶人家又開始吵起架來了,即使是在樓梯拐角的地方,也依舊可以聽見房間裡面傳來的砸東西的聲音。
在四樓的位置傳來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泣,還帶著小孩子的稚嫩感。
在慕以所看的位置,那顆球形狀的東西被帶著雨滴的冷風吹得左右搖晃,像是在蕩著秋千,樓下,或許是小區的門衛拿著手電筒在雨中掃視著樓棟,那光亮在某一瞬間照亮了掛在那的球形狀物體。
染著血的雙眸瞪得老大,在被照亮的那一瞬間直直的看著慕以,不知道盯了好久,又或許是慕以出現了多久,它就在那裡看了多久。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雨幕,那顆腦袋像隻斷掉的風箏往樓下掉去。
夜晚的冷風打在身上,帶著刺骨的寒冷,小孩子的嗚咽哭泣聲仿佛近在耳邊,混著窗外的雨聲,在黑夜之中,格外的驚悚嚇人。
慕以還沒來得及反應,原本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於修扣住他的手,漆黑的眼眸冷冷掃過在地面上攀爬的惡靈。
“滾開。”
低啞的聲音在靜謐的走廊中響起,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周圍的冷意消散,那道嗚咽聲也消失不見,慕以呆呆愣愣的回到出租屋裡面,連怎麽走上來的都不知道。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沙發上,手指被人扣住,圈在對方手裡。
剛才出聲的人現在呆呆的看著兩人相扣的手發呆,仿佛剛才的畫面都是錯覺。
慕以向著於修看去,伸出手指碰了碰對方的臉,成功的將對方的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剛才..你說話了!”
“可以再說一句嗎?”
像是得到了一個巨大的發現,連那雙眼眸都沾上了亮光,慕以伸手碰了碰於修唇角的地方,再次問道:
“還可以說話嗎?”
唇角覆上溫暖,坐在慕以身旁的惡鬼先生歪了歪腦袋,抓住了想要縮回去的那隻手。
一個極淺的吻落在食指處,觸感冰涼,在慕以失神錯愕的目光中,眼前的人慢慢靠近,停在面前,距離極近,近到慕以只要微微一低頭,就可以吻上那張冰涼的嘴唇。
“我的…”
惡鬼先生盯著眼前的這個人,無神漆黑的眸子之中倒映著的滿滿都是慕以的身影,他毫不掩飾的在這個人面前露出自己可怕的佔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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