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以聽見了一陣陣嗚咽的哭泣聲。
住在慕以對面的那房子裡的門恰好被打開,出來了一個女人,她提著大大的行李箱,畫著精致的妝容,手上還戴著價值不菲的手鏈。
這樣的人,是不會居住在這樣一個廢棄破舊的小區居民樓裡面的。
果然,在那個女人提著行李箱走出房門之後,便轉身對著房內的人說道:
“好聚好散,你就繼續跟著你的煙酒過日子去吧,我去過我的好日子去了。”
房內的人怒吼著女人的名字,從門口衝了出來,捉住了女人的手,神色癲狂的說著她不能就這麽離開。
在兩人爭執間,慕以看著那個跪在在地面上的小男孩轉過頭看著時髦女人,從慕以這個角度,便只能看見扭曲斷掉的頸脖,和深至眼尾的頭髮。
“媽媽…?”
“是媽媽嗎…”
小男孩呐呐的叫著,掩蓋在黑發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正在吵架的女人。
男人和女人爭執間,不知是誰失手一推,那個面容憔悴的男人被推倒台階之間的欄杆縫隙裡面,腦袋朝下的掉了下去。
這一切意外措不及防的發生,慕以只看著那個跪在地面上的小男孩冷冷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扭曲著腦袋突的又朝他看了過來。
女人尖叫著,慌亂將將行李箱推下了樓,大紅色的行李箱在樓梯磕碰間撞開,裡面的東西全都散在了慕以面前,是一些衣服,還有房間裡面之前的一些值錢的首飾。
驚嚇過度的女人發狂的撞開慕以跑到樓下,卻在經過第二樓的地方看見從上面掉下來被欄杆的縫隙吊死的男人,她白眼一翻,尖叫一聲,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二樓的租客是個壯漢,他被門外的動靜驚擾到,打開門剛想破口大罵,卻驀的看見眼前這一幕,整個人臉都被嚇白了,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報警,才癱軟的坐在地面上,一副被嚇慘的模樣。
二樓處一片狼藉,慕以卻站在三樓的平台上與小孩對視著,嗚嗚的警鈴聲從外面響了起來,靠近著這片廢樓小區。
…
夜半,慕以再次來到了警局做筆錄,將今天上午的經歷都告訴眼前的警察之後,慕以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他們可能還有一個孩子,發生意外死亡。”
“嗯?!”
年輕的警察抬起頭,看向慕以,筆頭輕敲著桌面,問道:“你為什麽知道?”
“他們都知道…”
只是沒有人敢說罷了。
做完筆錄,慕以從警察局走了出來,坐上車回到家,二樓的地方被警察用警戒線包圍了起來,慕以從一旁的通道走上樓去,走到三樓的平台處,原本散在角落的紅色行李箱已經被警察收錄走了,平台上乾乾淨淨的,什麽都沒有。
在身後的望台處,放在那裡的貓貓頭早就化掉了,只剩下一攤水和兩顆糖。
慕以將那兩顆糖攥在手裡,轉身回頭,意料之外,那個小孩還站在門外。
可能是因為意外的緣故,小區走廊的電燈換上了新的,雖然瓦數不大,但是還能勉強看得清,總比沒有的好。
今天下午的小男孩站在那裡,看著慕以,突然來了個深鞠躬。
他扶著傾斜的腦袋,不讓他以古怪的角度偏,將其放在了正中央。
“抱歉,我控制不住自己,今天嚇到你了。”
長及眼角的頭髮被分散到了兩頰邊,露出黑黑的眼睛,是個很清秀的男孩子。
這是…恢復了正常??
對面的房間已經被封了起來,慕以將小男孩帶進屋,讓他坐到了沙發上。
慕以倒了兩杯水,坐到小男孩的對面,看著對方沉默的喝著一次性杯子裡面的熱水以後,陷入了疑惑狀態。
惡鬼不是不可以吃現實當中的東西嗎??
之前的慕以也以為是這樣,就將糖燒給了於修,惡鬼先生手裡拿著被燒得黑漆漆的糖,面無表情的趁著慕以不注意摔得老遠,當然,是在慕以沒法發現的前提下。
所以慕以一直以為他們不可以吃陽間的東西。
鬼有高低之分,低級惡鬼只能渾渾噩噩的憑著本意的遊蕩在世間,而高級惡鬼則可以隱藏身形,有著神志,戾氣強大,能吃一些陽間的食物,但是通常這般的,是沾染過鮮血,無法步入輪回的那種,所以即使有著低級神志的惡鬼可以思考,也不敢輕易將輪回拿來開玩笑。
而對於於修來說,他是一個特殊變異的高級惡鬼 ,不再上述范圍內。
客廳裡面,住在玻璃瓶當中的黑霧看著自己的地盤又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呲著牙發出攻擊性的聲音,故技重施的想將小男孩嚇走,卻不想反而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被人拿捏在手中。
涉世未深的小黑團子怎麽都沒想到,繼惡鬼先生之後,眼前這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竟也可以在戾氣和等級上面壓自己一頭。
玻璃瓶子被小男孩攥在手中搖來搖去,晃得差點把這幾個月吃的香香全都吐了出來。
黑霧(倔強):我是不會屈服的..!!
結果下一秒被猛地一晃,“哇”的一聲吐了一團黑霧出來。
好在的是小男孩只是搖了兩下,隨後就停下了動作,將玻璃瓶放在手心,靜靜的呆在那裡。
小男孩將視線放在慕以身上,手裡捧著小玻璃瓶,呆萌呆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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