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溫玉,她才一臉激動的跑上前去握住對方的手,像是到救世主一般。
“大師啊!!”
“大師,上次你賣的那個符紙還有嗎?可以全部批發賣給我嗎?!!”
只是還沒等到大師的回答,刺骨的涼意彌漫在那隻握住溫玉的手上,一個表情木訥的男人靠在溫玉的肩膀上,盯著程瀟的手,像是在考慮以哪種姿勢將其剁下來。
程瀟一臉驚嚇過度的往後退了幾步,卻被身後的東西絆得一踉蹌,她白著一張臉慢吞吞的轉過頭,便看見抱著玻璃罐扶著腦袋的小男孩站在他身後。
在程瀟眼中,陰鬱的小男孩披散著過長的頭髮,腦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他的眼眸黑暗,像是看不到盡頭。
最關鍵的是,剛才她還踩了對方一腳!!
雙重刺激下的程瀟白眼一翻,直接當場暈了過去。
…
夜晚的城市總是帶著喧囂與熱鬧,這個時間點恰好是遊樂園生意最好的時候。
角落的路燈被點上,白熾燈照亮黑暗,慕以牽著帶著鴨舌帽的惡鬼先生穿梭在人群中。
晚上的主角戲是摩天輪,在這個時間點,賣票口總是排著長隊,慕以拿著提前兩個小時買的票,拉著於修坐上了摩天輪。
溫玉不知跑到了哪去,羅青在下面照顧著中暑昏倒的程瀟,慕以照著原計劃帶著惡鬼先生體驗遊樂場最後一項遊樂設施。
從摩天輪的窗戶透過窗外看去,可以看見燈光明亮的大橋和城市中心高大的建築,慕以坐在於修對面,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透明的窗戶在燈光下面倒映出慕以的影子,碎發被晚風揚起,他微微淺笑,連帶著身上清冷的氣息都被削弱了幾分。
於修看著透明窗戶上的倒影發著呆,指尖情不自禁的放在玻璃窗上,愣愣的看著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摩天輪艙慢慢升起,惡鬼先生不再隻滿足於玻璃窗上的觸碰,他坐到慕以身旁,霸道的將他的手圈在懷裡,另一隻手停在那雙眼睛上,直直的盯著慕以淺色的眸子。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慕以指著窗外的黑夜,轉過身來看著於修。
“聽說,在摩天輪處於最高位置的時候,煙花綻放,許下的心願都會實現。”
於修看著眼前的少年,淺茶色的瞳眸裡面帶著的,是他最喜歡的光亮。
心願嗎…
願望這種東西,對於於修來說,向來是一件虛無縹緲的東西。
也許是生性使然,天生性格淡漠的他對於周圍的事物沒什麽太大的感覺,還沒有成為惡鬼之前,他對著以後的打算也是找一份安穩的工作,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小公寓裡面,等著自己慢慢老去。
像一湖平靜的死水,掀不起任何波瀾。
而這一切,都在眼前這個人闖入他的世界之後就有了變化。
冰涼的手指輕觸著慕以的臉頰,在艙內燈光的照射下,惡鬼先生的手顯得意外的蒼白刺目。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實現願望…
於修將腦袋搭在慕以的肩上,將他整個人抱住,那雙黑眸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眼中帶著刺目的冰冷,還有深不見底的惡念與欲望。
而隨後,全都被其深深藏在眼底的脆弱與不安一一擊碎!
他…在害怕…
若是可以的話…
近似呢喃,那句話被晚風吹過,隨後輕柔的落入慕以耳中。
他道:“若是可以早點遇見…”
“就好了…”
那樣,他們就可以在最好的年紀遇見彼此,一起肆意揮灑青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身處光明,一個身處黑暗之中。
一個是人,一個是惡鬼…
一個處於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另一個卻早就在泥土裡面腐爛成泥。
眼前少年的一生還有很長,若是以後見了許多人,可能厭倦了,想要離開了,隨時都可以輕易的離開。
思及此處,惡鬼先生那雙涼薄陰戾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倒映在窗戶玻璃窗上的人,像是野獸的泛起豎瞳,牢牢的鎖住懷中的獵物,即使同歸於盡,也不能讓對方有著一絲一毫逃脫的可能性。
被抱住的慕以完全沒有察覺到面前這人有著如此危險的想法,聽著對方的回答,慕以呆呆的愣在原地,出乎意料的僵在那裡,沒有絲毫動作。
輕微的力道傳來,將於修推離開來。
那雙嗜血的眸子漸漸變得漆黑,陷入自我意識當中的野獸危險的盯著懷裡的獵物,以為對方想要乘機逃脫,尖銳的利爪悄然探出,戾氣彌漫在整個艙裡面,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直至嘴唇上傳來一抹溫熱的觸感,於修直接愣在了那裡。
淺淺的吻一略而過,快的像一陣風拂過,卻帶著強烈的心悸感。
頭頂的鴨舌帽被微微拉下,在帽簷的遮掩下,透明的窗戶倒映著兩位少年親昵的身影。
兩張唇瓣僅是最簡單的相碰,溫熱的觸感一次又一次的落在唇角處,微微分開,又再次落下,最後準確無誤的落在惡鬼先生的嘴唇上面,讓蒼白的顏色染上緋紅。
強烈的攻勢讓惡鬼先生無暇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他想往後退,卻被抵在身後的玻璃窗上動彈不得。
於修頭一次被慕以吻的眼尾發紅。
一個淺淺的吻落在惡鬼先生的唇上,慕以紅著頸脖,軟軟的啄著於修的唇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