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離著地方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這一趟足足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了目的地。
國子監偌大,一路走過來時不時還有年齡不一的學子手拿著書本,邊朝著學堂走去邊習著課文,高大的長青樹栽種在其間,綠幽幽的絲毫不見秋日的衰敗之景。
給人的感覺便是莊重嚴肅的學識之地。
可這一切平靜都因兩個人的到來,而被打破了。
看著身資濯濯的國師牽著七皇子到了國子監,那邊走路邊看著書的學子神色一晃,尚未看見眼前的路障,腳下被一絆,摔了個狗吃屎這才回過神來。
而司業這邊也沒有好到哪去,看著一襲白衣而立的國師,他暗中擦了擦汗,道:“怎勞得大人親自接送。”
那日宴會上的事情,在朝堂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他也略有耳聞,對於這位大人,欽佩有之,更多的還是對於未知的懼怕。
慕以:“自是要親自接送的。”
陸離背著芨囊站在慕以身旁,身上穿著國子監學子的青袊服,襯的小雪團子容貌精絕好看。
本來正襟危坐在學堂裡面的一眾官家弟子看見他們的教書先生出門去了,都忍不住悄悄從窗口探出頭向外看去,一抬頭就看見站在門外的的慕以還有陸離。
“那人是我們新來的先生嗎?長的好好看啊,比我的阿娘還要好看!”
一群蘿卜頭裡面有人出聲道,那是一個胖胖的小男孩,此時正努力探著腦袋,朝著窗外的慕以看去。
“喂!程小虎,你的口水落在我的身上了!!”
一人連忙從擁擠的人群中鑽出來,拿出手帕擦拭著衣服上透明的水漬,一臉嫌棄。
胖胖的小男孩巴巴的道了一句歉,一轉頭又將腦袋伸出窗外了。
那擦著口水的男孩滿臉黑線,咬著牙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是不是新來的先生不知道,但那個人,肯定是要和我們一起習字讀書的同窗了。”
“唉?江晚之你怎麽知道?”
程小虎又轉過頭來問道,那出聲的小男孩滿臉正經之色。
若是尋常人做著這樣的表情,便是一副嚴肅之色,可這樣的表情由著幾歲的小孩來做,便過分的有些可愛了。
江晚之指著乖乖巧巧站在一旁的陸離道:“他身上的衣服跟我們是一樣的。”
站在不遠處的陸離似有所感,轉過頭遙遙向這邊望來,黑漆漆的眸子看過來,嚇得一群團子一愣一愣的。
慕以顯然也有感覺到,隨著陸離的視線看過去,便看見一群小人齊齊扒在窗邊,偷偷摸摸的朝著他們這邊看過來,在看見慕以發現他們之後,又全都一哄而散的跑開了。
慕以啞然失笑,將慕以朝著教書先生的方向推了推:“那便有勞了。”
監正一臉惶恐,連忙搖頭:“不勞煩不勞煩。”
國子監下學是在酉時,午飯便由家中的仆人送來,慕以昨日因準備著陸離入學,積攢了許多事情尚未處理,此時也要回去了,他摸了摸陸離的頭頂,叮囑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直到慕以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了,一直都沒說什麽話的陸離這才收回視線,同著教書先生一起走了進去。
回到國師府,處理事務中的慕以悵然若失的不在狀態,身邊少了一個人,總感覺缺了些什麽似的。
白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沒有看見蹤影。
慕以看著眼前堆得老高的折子,歎了口氣,集中精神開始乾起活來,等到處理完之後,抬起頭來時,一個半時辰悄然過去了。
眼看著快要接近晌午,慕以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軀,抬步朝著小廚房走去。
等著慕以炒著小菜的時候,白酒這才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裡面鑽了出來,不僅渾身皮毛弄得黑黢黢的,嘴邊還叼著一個蜷縮成一團的黑團子。
慕以一挑眉,朝著黑炭看去:“怎麽,抓了個耗子?”
白酒喵了一聲,將黑團子一拱,露出真面目出來。
看起來像是狗狗形態的幼崽小小一團,胸口微弱的起伏著,顯然是身受重傷。
白酒虛弱的趴在一旁,尾巴也奄奄的沒有了力氣。
“這不是老鼠,是我在外面撿到的一隻小狗,差點被野狗咬死了。”
白酒懨懨的,明顯是靈力透支了的結果,它可憐巴巴道:“我剩余的靈力灌給了它還是不夠,只能來找宿主幫忙。”
白酒一直擔心慕以的身體,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讓他動用靈力,除非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
看著白酒難受的樣子,慕以將兩隻小團子撈了起來放在一旁,一手一隻傳輸著靈力。
“胡亂逞強。”
靈貓的身體本就脆弱,白酒靈力透支過渡的話,便會沉睡於聖書之中,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
慕以彈了彈白酒的腦袋,輕斥著胡鬧,但是手上傳輸靈力的動作卻一點都不見遲緩,系統感動得熱淚盈眶。
不過一會身上便暖洋洋的,恢復了正常,慕以看著蹭著它掌心的白酒,又察覺到前幾日一直有意的躲著陸離的系統,笑了笑:“既然閑來無事,那便替我走一趟吧!”
此時系統正暈乎著頭,想都不想便答應了,便見慕以將那些飯食裝好,恰巧這時候侍從十九來到小廚房門前,慕以朝著白酒看去,眼中還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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