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坐了牢,母親早年去世了,家裡面因為父親的原因還欠了一筆債,債主時不時的會找上門。”
顧彥自顧自的說道:
“至於我,我是精神病患者生下來的兒子,周圍的人都說我是不幸的存在,靠近我都會變得不幸運。”
“慕以,這樣的我,你還要喜歡嗎?”
顧彥將自己的所有托盤而出,他眼中帶著茫然,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否正確,只知道若是眼前的少年搖頭,那麽,奇跡般出現光的黑暗世界將會永久封閉,發芽生根的種子最後逃脫不了腐爛的結局。
慕以格外心疼這樣的顧彥,他指尖動了動,最後扣住顧彥的手,一個極輕的吻落在那掌心的傷疤處。
帶著疼惜。
呼吸噴灑在脆弱的掌心上面,仿佛隔著時空救贖了那鮮血淋漓的過去,擁抱了那倒在一地玻璃碎渣中的小孩。
“喜歡的。”
慕以唇邊帶著淺笑,他淺聲道:“不論怎樣都喜歡。”
晚霞的最後一束光灑在大地上,夜晚來臨之前,路邊的燈會亮,萬家燈火通明,黑暗褪去時,彼時天邊白光乍現,陽光會撒遍每個陰影角落,驅散黑暗,而藏在腐爛泥土中的嫩芽,最終也會長成參天大樹。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9章 jcww(15)
掌心的吻太過於滾燙熾熱, 顧彥強壓著不把手收回來,朝著慕以看去,卻見對方眼神澄澈,滿腔的喜歡全都溢在眼睛裡面, 灼熱的叫人不敢與之對視。
顧彥問道:“不論怎樣都喜歡?”
慕以點了點頭, 扣住顧彥的掌心, 只是這樣看著他, 似乎在等著顧彥的答案。
這次的顧彥不可能向上次一樣,趁著慕以不注意就悄悄逃走,他的手被對方牢牢扣住,十指相扣, 掌心貼合,沒有留給他半分逃離的機會。
像是妥協,結束了內心最後的掙扎,顧彥閉了閉眼, 恍若間好似用光了全部的力氣。
顧彥道:“好, 我答應你。”
他的雙眸黑漆漆的, 額前過長的頭髮散落下來, 略微將眼睛給遮住,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顧彥答應了慕以,也仿佛是給自己留了一條路,將不堪的過去摒棄,留下一條充滿光亮的道路,他不知道前路有什麽在等著他,或許是掩在光亮之後無盡的黑暗, 也或許是陽光和鮮花。
如今的顧彥不知道, 他只是再賭, 而賭注便是他自己。
一路上坐著公交車回了家,慕以還是同著之前一樣,默默的將顧彥安全送到小區樓下。
臨到上樓的時候,往日轉身離去的顧彥轉過身問道:“要上去坐坐嗎?”
這還是第一次受到邀請去顧彥家做客,慕以當然是求知不得的。
才確定下關系,慕以怕嚇到顧彥,一路上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此時他上前牽著顧彥的手,與他並排著踏上狹小的樓梯,徒步走了上去。
顧彥的家在四樓,從下往上看去,唯一一個沒有安裝雨篷的那層樓便是,很好確認。
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依舊是冷清到連一絲人氣都沒有的屋子,顧彥松開慕以攥著他的手,打開了冰箱,問道:“要喝什麽?”
冰箱裡面除了上次慕以去樓下便利店買回來的牛奶,還有一些碳酸飲料,裡面的蔬菜和面條都已經清空了,但是白米卻還是滿的。
慕以走了過來黏糊糊的又重新牽住顧彥的手,他指著冰箱裡面的白米道:“為什麽還是滿的,又去買的方便麵吃嗎?”
顧彥的身形被掩在白襯衫下面,從外表看上來格外的纖長,但是虛虛將人抱住,才明白眼前這個人有多瘦。
慕以是知道的,上次中暑將人背到醫務室去,還有下雨打雷的那一天,他可以毫不費力的將人抱起來。
被慕以虛虛抱住腰,顧彥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往前走了兩步,想躲開慕以過於親昵的動作,卻被人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
毛茸茸的發絲在敏感的後頸蹭了蹭,淺淺的呼吸噴灑在上面,掠起驚人的癢意。
身後的慕以格外認真地說道:“不要躲我,不是說好會喜歡我的嗎…”
聽見這話,顧彥一下子頓住了身形,任由慕以抱著他,他試圖忽略對方噴灑在頸脖間的熱氣,回答慕以剛才的問題:“我不會做飯。”
語氣有些無措。
這也解釋了為何冰箱裡面的面食都已經清空了,白米和肉類絲毫沒有動的原因。
想著兩人還沒有吃飯,慕以松開了顧彥,將冰箱裡面剩余的菜拿了出來。
他晃了晃手中的土豆,似乎並不在意顧彥剛才說的話,唇邊是溫和的笑意。
“我會做飯,以後我做飯給你吃,不要再碰那些垃圾食品了。”
慕以拿起土豆嫻熟的削了起來,身旁是電飯煲水開的咕嚕咕嚕的聲響,顧彥走了出去,不過一會就拿了一條上面有著小熊圖案的圍裙過來。
圍裙明顯沒有用過,還是新的,有著折疊的痕跡。
慕以穿著的是白色的襯衫,弄上油漬之後很難清洗,顧彥這才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了一條有些幼稚的圍裙給慕以穿上。
因為手上沾著水,拿著土豆,慕以就讓顧彥幫忙把圍裙給他系上。
雖然是差不多的年紀,但是極有可能是因為營養沒跟上的原因,顧彥要比慕以矮上半個頭,從慕以的視角低頭看去,可以看見對方長長的睫毛灑下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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